他一面说,一面冲崔长陵摇头:“先前就卸了郑檀道的权,查他就能查出萧佛之,你再从别人身上下手,不知要七拐八绕到什么时候,你没那么多时间,陛下和朝廷,也没那么多的时间,所以去吧,好好查。”
他说完,是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梯的。
崔长陵始终仰着脖子,望着温祈道的背影,直到他推开房门进了屋中去,再也看不见。
“夫子……”王羡低声叫他,已从一旁踱步上来,小手攀上他的袖口,轻轻拉扯了一回。
崔长陵回头看她:“你瞧,七年过去,我还是要夫子替我操心的。”
她摇头说不是:“温夫子是胸怀天下,才会操心这件事情,你也不是没能力处置妥当,只是到了温夫子面前,气势就先弱下去三分。”她扬起嘴角来,难得的从眼中溢出宠溺二字来,“在温夫子面前,你也只是个孩子,就一如你看我这样,而你自己的心里,也是拿温夫子当最可以信赖倚仗的那个人,所以见了他,你会露怯,会表现出你的彷徨,会希望他能替你做个决定,哪怕你或许根本不需要,可你潜意识里这样希望着,温夫子他……”
王羡没说下去。
温祈道对崔长陵的宠爱,到今日她才看明白了。
以前总是听人说,温祈道如何疼爱他这个小弟子,今日真切见到了,她才知道,那是真正的大爱。
不管怎么样,这是朝廷的事,又涉及到一位王叔的谋逆案,温祈道最好的就是当不知情。
在南漳,他可以和崔长陵高谈阔论,也能够为崔长陵出谋划策,但他的这只手,绝不该伸到建康城去。
他说要给温子璋写信,要温子璋带着他的书信去见谢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