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得罪人,就把这得罪人的差事丢到自己脑袋上来。
陈荃敢怒不敢言,这情绪是从前半天,一直延续至今的,他面上不露,应承下来,往前两步,顶替了崔长陵方才的位置。
许渡因是叫他点了名,这才疾走几步,远离了王羡。
崔长陵领着许渡要上垂带踏跺,可至于踏跺前时又站住脚,回过头来看向的却是曹李氏:“还要烦请夫人,与我二人一同进去。”
曹李氏一惊:“令君,这……”
她显然犹豫,崔长陵知她犹豫为何,浅笑一声:“夫人带着侍女与我二人入内,还有什么不可的?”
曹李氏这才哦一声,松了口气,连声说没有,转头又与曹问修拜一礼,扬声叫妙珠。
旁边丫头懂事,方才一直不敢近前,唯恐冲撞了贵人,眼下自家夫人叫,她才踩着细碎的步子挪过来,扶上曹李氏的手,与她一并朝着崔长陵的方向而去。
崔长陵进了屋,四下打量过一番,布置是精致的,一式一样都彰显出曹祁瑞生前是个极有品味的人。
只是这屋中少了些烟火气儿。
他挑了把大漆靠背的官帽椅坐下去,看向李氏的目光始终偏开三两分:“曹二郎君生前,并不怎么在这屋子住吗?”
曹李氏面上尴尬一闪而过,却很快掩饰起来:“夫主常宿在西院里。”
“那夫人也不住这里?”
曹李氏猛地抬头看过去,嘴角是哂笑:“令君明知故问吗?”
柔中带刚,这位李夫人,与崔长陵先前所想,果然差不了多少。
一旁许渡皱着眉,显然对她这样的言辞很是不满:“夫人……”
崔长陵却一摆手打断她:“夫人说的不错,我是在明知故问。”
曹李氏的俊脸就垮了:“令君何意?”
崔长陵只摇头:“西院就是曹二郎君妾室所居?”
她说是,眼底的嫌恶一览无遗,根本连遮掩都懒得做了。
崔长陵看在眼里,大概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