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有油灯照耀,光线还可以,就在祠堂前面,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面蜘蛛。我顺着祠堂边上走过去,现神龛的案台前,放着那个黑色罐子,上面还有一只蝎子图案。
这口黑色罐子里面封着七色蛊,揭开的油纸重新封上,几根红线和黑线缠绕在罐口,正随风微微摆动。应该是麻黄重新封住了罐口,就摆在祠堂里。
而此刻,那蝎子图案正在慢慢剥落,正露出一只身材怪异的黑蜘蛛。湘西境内,蜘蛛的品类很多。而这种黑蜘蛛,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那蝎子图案应该是后来才画在罐子上,用来盖住原本的黑蜘蛛图案的。我仔细看过去,现那黑蜘蛛,充满了一种野性残暴的力量,它好似在向世人控诉着不公,它向世人展示它磅礴的生命力。
相比较那蝎子图案,这黑蜘蛛,更有生命力,更有自由抗争的精神。
我心中不由地一震,七色蛊是七彩人养出来的,这罐子原本画着一只黑蜘蛛,说明七彩人擅长使用的虫子应该是蜘蛛。
七彩人是青崖峒的蛊神,被赶走后,七色蛊留在了青崖峒。但为了抹掉他的踪迹,所以在黑蜘蛛图案上,又画上了一只蝎子图案。
我脑袋闪过一道奇异的念头,七彩人选中萧风,带走萧风,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萧风和他一样,没有了心脏;第二原因,可能就是萧风的肩膀和脑袋上有子母血蜘蛛,他是看到了蜘蛛,产生了亲切感。
想到这里,我明白过来,七彩人很可能不会杀了萧风,而是要让萧风摆在他的门下,跟他学习七色蛊的养殖,学习毒蜘蛛的用法。
我确定萧风不会死,心中的石头落下地,但也有些担忧,如果萧风拜入七彩人门下,以后和我成为了对手,那又该如何面对呢?两人会反目吗?
咔咔咔!黑色罐子出了声音。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凝神看了过去。黑色罐子上的黑蜘蛛完全展现出来,就在蜘蛛图案正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
又是咔咔声,罐子裂开了几道缝隙。罐子要炸开了,我后退了两步。七色蛊耗尽了毒气,需要休息,为何此刻炸开罐子呢,我有些想不通。
地面上爬满了人面绿蜘蛛为何要来到这里呢?是来朝拜这只七色蛊吗?我想不通,静静地看着。
就在这时,黑色罐子完全炸开,有些碎片落在地上,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寂静的祠堂里,起了一阵幽风,油灯的火苗也随风摇摆着,随时都会熄灭。
黑罐子的底部,躺着七色蛊,它的身子已经暗淡下拉,没有一点光彩,格外地暗淡。我走进了两步,说道:“七色蛊,你已失去了光彩,炸开罐子有何目的呢?”
七色蛊身子摆动了一下,身上冒出了淡淡的黑气,大概三秒钟后,七色蛊身上又重新长出了七种颜色,看起来极其绚烂而又美感。
可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很短很短,大概十多秒钟后,七色开始退去。那七色蛊的身子也慢慢地消失,最后只剩下一滩黑水,什么都没有了。
我有些感叹,七色蛊在死前用尽气力,展现出自己七色的光华,最后死了。不得不说,它是一只厉害的蛊虫。它也是一只很骄傲的蛊虫。
万蛛朝贡,见证了它生命最后的时刻。
我对着案台,深深地鞠躬,说道:“七色蛊,你我本无仇怨。但造化弄人,有些事情总不能遂人愿!你是厉害的蛊虫。”
七色蛊化成血水,人面蜘蛛开始慢慢地退去,怎么来就怎么离开。它们没有出任何动静和声响,幽深的祠堂里,变得格外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