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踏山先将尸体连着草席裹了抱起来,小心地放进了棺材里。将棺盖盖好。女孩见杨踏山自己亲自动手,不嫌脏不嫌臭,更是感激。
那胖掌柜道:“客官,要不要帮你雇辆牛车运寿材呢?”
“不用了。”杨踏山将剪刀放进自己怀里,柴刀有刀跨,直接绑在腰间,然后双手抓住棺材,喝了一声:“起~!”托起来扛在肩膀上,对姑娘道:“你拿锄头、铁铲和葫芦瓢,咱们走吧。”说罢,大步流星往城外走去。
女孩答应了,扛着锄头、铁铲和葫芦瓢,一路哭着跟在杨踏山身後。
街上的人见杨踏山扛着一口棺材,看样子很沉,还远远闻到一股冲鼻的尸臭,后面跟着个披麻戴孝的孱弱的姑娘,扛着锄头、铁铲,都很奇怪,纷纷避让,随后又指指点点议论着。
杨踏山目不斜视,也不停歇,一口气扛出了城外。又走了几里,来到小河边上,这才放下,已经满头是汗。
虽然他内功已经有几分火候,但毕竟好手难提四两,从城里一路走到城外,一共十来里路,一口气不歇,也是很了不得了。
杨踏山将尸体抬出来,放在小河边,和那姑娘一起清洗尸体。
这尸体爬满了白色的蛆,已经高度[***],轻轻一碰,皮肉就跟炖烂了的红烧肉一样往下掉,必须格外小心。而且恶臭难闻,用手捏着鼻子都挡不住那味道,就连这女孩都有些经受不住。可杨踏山却跟没事人似的,他自己都觉奇怪,难道自己以前曾经干过忤作,已经习惯了这行当了吗?
杨踏山见女孩不懂得处理这种高度[***]尸体,而且几乎晕厥在这恶臭里,便让她到上风处看着自己处理。
尸体高度[***],根本不好清洗,所谓清洗,也就是冲掉尸体身上看得见的蛆,还有粘附的树叶、垃圾之类的,然后换上寿衣。
杨踏山很小心地用剪刀剪开了死者的衣裤,然后用葫芦瓢舀了清水,小心冲掉尸体上的蛆,一直冲到一个都看不见为止,并将尸体上粘附的树叶之类的冲掉,最后用清水慢慢浇了几遍尸首,这才替尸体穿好了寿衣,抱起来放进了棺材里。
干完这一切,杨踏山长舒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身边有少女的哭泣声,转身一看,正是那姑娘,正在低声饮泣。
原来,姑娘见杨踏山料理尸体如此用心,跟料理自己的亲人一般,心下里感动,禁不住哭泣了起来。
杨踏山还以为她是在哭她娘,也不劝阻,将棺材盖盖好并钉上了棺材钉。扛起来,说了声走,带着姑娘,根据坟地文契指引,又走了十多里山路,这才来到了坟地。
略作休息之后,杨踏山抡起锄头就开始挖了起来,很快,就挖好了一个长方形深坑。
姑娘见杨踏山累得满头大汗,除了感激哭泣,也帮不上忙。
杨踏山将棺材小心放进了坑里,对女孩说:“行了,你来埋吧,这是你的一番孝心。我也歇一会。”
姑娘答应了一声,走到坑边,眼望坑里的棺材,唤了一声:“娘~!”便泣不成声了。
杨踏山已经快累得散架了,这天又很热,坐在草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气,见女孩哭得伤心,也不打扰,任由她哭。
哭了片刻,女孩这才慢慢站起来,拿起铁铲,一边抽泣着一边往坑里铲土,铲到土差不多将棺材全部盖著的时候,不忍心就这样将娘掩埋,软软跌坐在土堆上,失声痛哭起来,直哭得如杜鹃啼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