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吏克扣,劳作烦苦,死伤者众……又暗无天日,邈无前途,而吏动辄刑罚,甚至以刑罚取乐……”张越面无表情的道:“种种感受,加诸于身,尔等乃反,确实情有可原!”
书云:抚我则后,虐我则仇,故独夫受洪唯作福,乃汝世仇!
于是,有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之语。
于诸夏而言,残暴统治、高压统治,乃至于那种让人只是想想都毛骨悚然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统治方式,在诸夏文明的词典里只有一个形容词独夫民贼!
对待这样的统治者,诸夏人只有一个方法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干死这独夫民贼,拉他一起下地狱!
又推己及人,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
进而发展出儒家的仁与义。
仁义好不好,自是好的。
就像民猪一般,本身没错。
毕竟,一个讲仁义,哪怕是嘴上讲仁义的统治者,都比那种**裸明晃晃的告诉别人韭菜,让我割……你也配姓x一类的统治者要好得多。
就像后世的那句名言一般最虚伪的仁义也比最好的残暴要强!
因前者要脸,后者连命都要!
虽然说,在大多数当代汉家贵族乃至于百姓眼里,夷狄不算人,充其量不过是两条腿走路的禽兽罢了。
死了就死了,犹如尘土,灭了就灭了,仿佛虫豸。
根本无伤大雅,从来无足轻重。
但张越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和轻松。
事实上,傲慢和骄傲,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历史上,以汉之强,两汉数百年,却不能消化、同化匈奴、乌恒、鲜卑这种已经明显被打趴下的异族,更无法消化已经在事实为汉所统治的西域,甚至连那些本已经是汉家死忠的异族,譬如湟中月氏义从、乌恒义从,乃至于已经彻底汉化,农耕定居的西羌诸部,都未能消化。
反而变成了大汉帝国身体上的脓肿与疾病。
根子就在傲慢与骄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