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遁声望去,见这人坐在最外的位子上,离他七八步远,笑道:“秋诗尚未作呢,莫急,容我饮酒,寻一寻诗兴……”
众人皆大笑,连着两首上品佳作,再无人敢轻视他,只是一个个翘首期盼,看徐佑能不能再给他们惊喜。
徐佑连走五步,在这人两步外停下,口中酒尽,笑道:“有了!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不等张紫华品状,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除了几个跟陆绪交情过硬的人,其他的无不感觉到振奋。武人好剑,酒鬼好酒,文人好诗,遇到一首好诗如同美人在侧,情意绵绵,遇到两首好诗如同美人在怀,蠢蠢欲动,要是遇到三首、四首、五首呢?不敢想,想想就“桃花深径一通津,鸳鸯枕上少癫狂”,难以自持!
“梅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夏诗……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菊诗……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荷诗……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柳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雪诗……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一首接一首,毫无争议,徐佑连败九人,每次都是对方刚刚作完诗,先饮一杯酒,再以诗回敬,文不加点,倚马可待,诗才、急才、文才都表露无遗。尤其首首都有出彩的名句,让人叹为观止,好似站在岸边观海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躲过了惊涛,还有骇浪,心跳加剧,口干舌燥,久久不能平复。
到了最后一人,他狡黠一笑,道:“前九位郎君都是先作诗,然后徐郎君后作,结果如何,我想都知道了。所以呢,规矩得变一变,我倒要看着郎君先作,免得又激起你的诗兴,害我败北!”
“哈哈哈,有趣,有趣!”徐佑大笑,手中酒壶倾斜,却已经空了,踉跄几步,道:“谁送我杯酒喝?”
“我来!”
陆绪脸色阴沉,倒满一杯酒,走到徐佑跟前,道:“欲喝我这杯酒,徐郎君要应我一事!”
“你说!”
“前面九首诗,你都投机取巧,每首只取四句,所用时间自然比别人写八句、十句要短,胜之不武。这一首月诗,最好能让顾飞鹏双玉口服!”
那人眨了眨眼睛,道:“在下顾昔,字双玉。”
原来是顾允的堂弟,怪不得这么友善,虽说让徐佑先作诗,其实说笑的工夫,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摆明让他好好构思,不要着急。
“好,我应了!酒来!”
陆绪将酒杯放到徐佑手中,看着他一饮而尽,砰的摔倒地上,溅的四处都是。徐佑以郎朗高声,诵出千古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