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熙目呲欲裂,道:“徐佑,辱我就算了,竟敢辱及老郞主,你好大的胆子!”
徐佑笑了,笑的轻蔑而自傲,道:“也只有你这种蝇营狗苟的人,才会在生死攸关之时计较尊卑长幼之类的虚礼。此次扬州旱灾,百年未遇,若是太平仓尚在,还可以徐徐图之,可一把火将太平仓烧的干干净净,主上看似没有追究,但谁都明白,飞卿这是在刀尖上起舞,若能控制局势,安然度过大灾,则主上有识人之明,飞卿有治国之能,朝野称颂,皆大欢喜。但你想没想过,为了建太平仓,为了那几十船粮,扬州官帑花费一空,现在火烧眉毛了,去哪里弄钱赈灾,去哪里买粮救济?一旦灾情不可收拾,酿成民乱,飞卿第一个要死!”
他顿了顿,盯着鲍熙的眼睛,道:“鲍先生,顾允死了,你可以另谋高就,所以不急,是不是?”
鲍熙脸色变得煞白,望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何濡,好一会才怒斥道:“徐佑,不要血口喷人。府君若出事,我自不会苟活于世,不过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拉着你共赴黄泉。”
徐佑懒得再看他,挥挥手,道:“风虎,送客!”
不同于鲍熙的强烈反对,顾允这次选择坚定的站在徐佑一边,在买粮运粮的同时,拿出大部分官帑修建馆舍学宫、筑堤疏河,并号召各郡县的中等士族主动开设粥棚施粥,将无劳动力和疾病缠身的老幼妇孺的口粮缩减到了每日一碗稀粥,维持着不饿死就成。
在此过程中,出现的买卖人口、兼并土地、畜养奴仆、由良入贱等现象已经不再重要,只要不饿死人,或者少饿死人,任何手段都在官府的默认之内。
生死事大,自由事小,至于良贱,在大灾面前,已经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