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濡笑了笑,坐到徐佑旁边,道:“这样挺好,为上者该杀人时要杀人,一味的宽仁会让有些人误以为软弱可欺,从而生出不该生出的野心。”
徐佑默然,他终究还是变成了何濡希望他变成的样子,或许走上权力之路,没人能够例外。
“七郎,你要做好准备,此次布局虽然没有太大的漏洞,朝廷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但皇帝对江子言的感情不能以常理度之,他若失去理智,怨你没能保护好江子言,再有谢希文等蛊惑圣心,说不定会下旨召你回京。”
徐佑皱眉道:“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放宽心,谢希文不会如此不智。”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如果,真有这样的诏令,七郎必须抗旨……”
“抗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徐佑叹了口气,道:“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
徐佑连夜写就了奏疏,详细说明当日遇刺的情形,并对没能保护好江子言深感自责和愧疚。
奏疏由加急通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金陵,江子言的尸体也随后装殓,棺木运上一艘海龙舟,徐佑指定奉节军的一名六品荡难将军率五百兵力护送回京,随行的还有郝永等六人。
郝永等美其名曰回京养伤,实则是回京备询。兹事体大,徐佑的奏疏只是主证,郝永等人的口供是旁证,只有全部吻合,才能确认江子言的死因。
朝廷在三天后接到了徐佑的奏疏,皇帝闻讯后心悸发作,当廷昏迷,这也是他一年来第二次在公开场合昏迷。
经太医医治,于深夜清醒,旋即召中枢大臣们进宫。至天明,几匹快马驰出台城,带着旨意前往江城。
另派遣太常令袁灿率三十名文武大臣,用皇帝仪仗,乘御舟溯江而上,亲迎江子言的灵柩回京。
黄昏时分,前将军府的管事突然发现,那个孤僻不合群的幻术师卫秉承不见了踪影。
他以为树倒猢狲散,前将军刚走,这些江湖人就急着另寻门路,连报都没有上报,全当府里从没这个人。
寒心啊!
旨意在五天后抵达江城,皇帝问候了徐佑的伤势,对江子言之死表示痛心,令徐佑采取所有必要的措施,控制江城局势,万不可影响军心。
然后,徐佑还得到了皇帝的贴身玉佩,让他睹物思人,牢记金陵父老的期盼,尽早得胜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