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很悲伤。
我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我问他:“你可知,那句话后面还有半句?”
里头的人问我:“哦?说来听听。”
我笑道:“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今伐之,为逗小娘子一笑。”
里头的人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起来,他说:“你很有意思。”
二
第二次见那人,是在八大胡同的霜笙馆里。
霜笙馆,是京中最大的官妓坊,我经常在那里说书,因为霜笙馆的红姨,是我的朋友。
红姨总说是她害了我。
她说,倘若不是她总让我来这里说书,以我的才貌,嫁个达官贵人做正室并不是难事,就因为总来这种地方,即使我什么也没做,那些男人也以为我不干净。
她还劝我,如果遇见合适的,遇见对我真心实意好的,就妥协去做妾吧,那谁谁家的小妾,过的比正室不知道风光多少。
她还说,女人做妻做妾没什么要紧,关键是嫁的男人值得依靠。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她的想法我却并不认同。
既然我有才有貌,我靠我自己也能过上好日子,我什么也不图男人的,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做妾?
假设我以后真的会嫁人,我要对方绝对尊重我,我绝对要做妻,唯一的妻,他也是是我唯一的夫。若是他敢娶小妾,那我也敢去找别的男人。
红姨叹息说:“你呀,就是嘴硬,若是有一天,你真的遇见你所爱的,指不定你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心甘情愿去为对方做一切,做个十八房小妾都愿意。”
我懒得理她,她虽是我的朋友,但却并不了解我。
比起爱别人,我永远更爱自己,我才不会为了哪个男人,委屈自己呢。
那一日,我说完我新编的《九国夜行》,上次那位白面老人又来了,说他家主人有请。
上次那男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这可比我说书半年攒的还多,我自然是满脸堆笑地应下了。
我跟着白面老人进了房间,依旧是隔着帘子,我说:“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