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点头,“老夫刚从宫中来,就想问问你是如何让梁氏低的头?”
“此事倒也简单,因势利导罢了。”
沈安笑的很和气。
文彦博呵呵一笑,“就是如此?”
“当然!”
文彦博叹息一声,“你对老夫怕是有些误会。当初老夫因为河图之事去了地方,没有忘记你对老夫的情义,只是后来老夫在河南府回不来……哎!”
“什么情义?”沈安愕然道:“某却忘记了。”
当年有人夜里把举报信丢进了沈家,沈安及时把事情捅了上去,让老文有了预警的时间,算是对他有恩。
“是吗?”文彦博含笑问道。
“是啊!”沈安颔首,非常肯定的语气。
一老一年轻,二人相对微笑,然后静默片刻。
不管沈安对文彦博此次坐镇北方有多赞赏,可这里是汴梁……
文彦博随后告辞。
出了沈家,随从不满的道:“您是枢密使,原先的首相,他沈安竟然敢这般轻慢您吗?”
“你懂什么?”文彦博淡淡的道:“汴梁就是个漩涡,新政是一窝,老夫和司马光他们是一窝,两个漩涡都在相互抗衡,但老夫却想着能否把新政那边给拉进去,所以来试试,可沈安却狡猾,什么情义……是啊!大局之前,没有情义。”
他上马,回身看了沈家一眼,说道:“但汴梁是汴梁,若是到了沙场,老夫可以把后背交给沈安,沈安亦是如此,你可明白?”
随从点头,“是,政争是政争,可当面对外敌时,那就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文彦博笑道:“司马光他们目光短浅,一心就想把新政全数压制,眼中却没有大宋,有的只是意气,有的只是自己,私心太重,老夫不喜。”
“可老夫却不能不拉上他们,否则势单力孤啊!”文彦博微微一笑,“不过做事要有分寸,国是国,私是私。该为国效命时,老夫不甘人后,如此才敢自称一声……大丈夫!”
沈家,庄老实说道:“郎君,文春雨的手段老辣,不可亲近,却也不能得罪。”
“文春雨,春风化雨,好手段。”沈安淡淡的道:“政争是政争,为了反对新政,文彦博会手段百出,可却有底线。但若是到了沙场之上,某却可以信他,托之以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