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官场之上的真理,有时候并不一定在于你的职位是否重要,而在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今太子已经病入膏肓,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差这最后一口气了。当今圣上完颜雍,在这个时候立金源郡王为皇太孙,这样的举动哪怕是瞎子都能够看得清楚,只要当今圣上一旦百年,那么登上帝位的绝不会是快要咽气的太子,而绝对会是眼前这个叶青的弟子,他们大金国的皇太孙完颜璟。
完颜璟登上了帝位,若是叶青辅佐在侧,即便是只担任太师一职,但凭借着他跟完颜璟的关系,试问,在大金朝堂之上,谁又敢、又能、又有实力与之抗衡?
太师一职,加上与完颜璟的关系,这如果换做是他赵秉文,那是连考虑都不考虑的,假意的推辞姿态他都不会去做一番,便会立刻答应成为大金国的太师的。
毕竟,拥有了太师一职,又有皇太孙的支持,那么到时候想要什么没有?功名富贵、理想豪情、报国之志,只要你愿意,那么就完全可以凭借着你自己的能力,在大金的天下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青史留名绝非妄言。
看着叶青那差点儿确认就是这个意思的神情,这让赵秉文一下子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官场之上的默契交易,大部分都来自于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而官场之上的争斗,也同样是让多少官员,因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样匪夷所思的文人行径,最终会错意,乃至差之千里,搭上了自己的前程甚至是身家性命。
赵秉文现如今就面临着这样的局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要么赌一把大的,赌一把叶青将来对他的照顾、提拔,甚至是对他弟子的提拔。
要么就跟叶青把话挑明了,那么以后若是叶青真的前往金国任职太师一职,成为了皇太孙完颜璟真正的先生,那么他赵秉文,就是吃多少后悔药都没有用了。
甚至是,眼前这晶莹剔透、明亮诱人的器皿,都将会被叶太师收回,至于自己,海州显然是也不可能待下去了,西北方向有的是苦差,说不准就在自己一念之间后,成为自己下半辈子的安生之地。
“下官……。”赵秉文脸色多少有些尴尬,这样的转变,对于他这个文人来说,多少还是显得有些难堪。
“赵大人,叶某不妨就直说了,免得你我大家猜来猜去误会了。”叶青继续把玩着那颇黎制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海州码头,东西连岛、云台山所处的码头,往后赵大人就不必操心了,至于那里会发生什么,赵大人睁一眼闭一眼便是。当然……。”
叶青打断了赵秉文刚到嘴边的话语,伸手制止了下后继续说道:“海州码头该有您的,以后绝不会少一文钱,山东东路共十一州,若是再算上治所益都府、以及济南府,山东东路可谓是一十三州,这可不算小了,到时候只要赵大人稍微活动一下,济南府恐怕就不在话下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叶青的字里行间,丝毫不曾露出他的立场态度来,而所说的话里话外,只是许给了赵秉文大量的金钱罢了,到时候你赵秉文有能力了,就自己给自己跑关系,拿着钱给人送礼求升迁吧。
但这样的话语,他说出来是一回事儿,在别有用心,心有所求的赵秉文心中听起来,自然就不是叶青所说的那般简单了。
如同是给了赵秉文一个定心丸似的,赵秉文感觉就像是叶青许给了他一个最少是济南府知府的职位,甚至……若是赵秉文自己懂事儿的话,很有可能坐上益都府的知府也不一定。
不过赵秉文这些年的官场也不是白混的,模棱两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这种事情,他还是需要冷静的斟酌、分析一下利害关系,方可给叶青一个明确的答复。
看着叶青终于放下了把玩了很久的颇黎器皿,赵秉文想了下问道:“不知叶大人打算在海州逗留多久?”
“后天一早离开,我不可能离开扬州时间太久,这一次已经是我任淮南东路知府后,第七次偶感风寒了。”叶青笑着回答道。
赵秉文一副了然的样子哦了一声,道:“若是叶大人不怕……。”赵秉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称,若是自称下官吧,如今看来也有些不妥,一旦习惯了,还有可能引得叶青不高兴,所以顿了下后,赵秉文还是以赵某自称道:“明日晚间,赵某在府里备上一席小宴,还请叶大人赏光,到时候赵某必然给叶大人一个明确的答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