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青行礼坐下后,太皇太后谢氏便含笑欣慰道:“想不到燕王刚刚回到临安,竟然就立刻过来看望老身来了。不枉老身这些年一直看好你叶青啊。”
“臣岂敢忘记太皇太后对臣的教诲,自然是在回到临安后,立刻来拜见太皇太后您。”叶青在打量谢氏的同时,谢氏同样也是在打量着叶青。
“多少年了这都,想不到这感觉就像是一眨眼似的,你这双鬓都白了。”太皇太后眼中闪烁着欣慰与慈爱说道。
当年还记得叶青那时候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还是一个小小的禁军都头,而如今,已然成了大宋朝廷的燕王,成了功绩无双的重臣了。
叶青则是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双鬓,笑着道:“如太皇太后所言,如今臣也已经步入不惑之年了……。”
“那是正当年,如今才该是你叶青大展身手,为朝廷效忠出力的时候。当年不曾实现的抱负,如今也该你着手去实现了。当初啊,就一直听钟晴提及你在北地的种种事情。这不,当你人还没有回到临安,钟晴那边就第一时间给老身报喜了,包括你收复河东南北两路,河北东西两路,后来燕云十六州被你夺取时,老身因此还特意喝了两杯为你庆祝。朝廷多年来啊,一直对你有失公允,而你只身前往金国时,可是把老身吓了一跳。”太皇太后最后还刻意做出一个颇为后怕的表情说道。
“臣让太皇太后忧心了,是臣之罪。不过还请太皇太后放心,臣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亦或者是现在,都从来没有生过不臣之心……。”叶青看着谢氏认真的说道。
“从你回到临安时,老身就不在担忧了。老身很高兴朝廷能有你这样一个可以倚仗的栋梁之臣。所以啊,这次回临安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老身信你叶青对宋廷的忠诚。”太皇太后说的很轻松,但这样的话语听在叶青的耳朵里,显然又别是一番滋味。
孝宗皇帝的死,跟他显然脱不了干系,但如今太皇太后却是能够大度的选择既往不咎,而且还一如既往地支持叶青,这份信任与宽容,既是对此时叶青的厚爱,也显然是希望叶青能够不再朝堂掀起太大的波澜,免得伤了皇家的颜面。
从始至终,太皇太后没说过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话,但这一番话下来,却是处处彰显着这样的意思。
自然,其中更多的还是对于宋廷与皇室的忧心,以及接下来叶青跟皇室之间的关系。
“臣多谢太皇太后厚爱,臣……臣一定不会让太皇太后失望,也绝不会伤了皇家颜面。”叶青起身对着太皇太后行礼道。
人老并不糊涂,显然太皇太后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他叶青此行的目的,并非是真的要看望她谢氏,显然还是为了朝堂之争而来。
“老身可否多问一句,燕王接下来在朝堂之上打算怎么做?”两人之间在短暂的沉默后,就在叶青准备告辞时,太皇太后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臣不敢有二心,朝堂之事自然是以圣意为尊。至于……当今左相史弥远史大人,臣以为此人如今已不具再执我大宋朝之相位。临安城坊间关于史弥远贪墨、渎职、买官卖官的传言这些年来也不曾断过,拒臣所知,如今不只是在江南各路,就是在北地诸路,也有通过给史弥远以及其党羽送银子而入仕升迁之人,且不在少数。”叶青在太皇太后面前攻讦起史弥远,看来也是毫不心慈手软。
“可有证据?”太皇太后微微叹口气,神情相比刚刚见到叶青时的欣慰、愉悦的样子来,显得多少是有些凝重。
“臣有证据,但尚不足以让圣上圣裁,还需要一些时间。”叶青诚实的说道。
而两人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太皇太后所谓的可有证据,自然也可以理解为,提醒叶青需要这么着急对史弥远动手吗?
而叶青的回答,虽然是有证据,但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管如何,都不会在圣上大婚之前跟史弥远撕破脸面,自然,也就不会因而伤了皇家的脸面。
微微思索了一番叶青的言外之意后,太皇太后便默默地点头:“老身相信你叶青办差会拿捏好分寸的。好了,老身你也见到了,如今已经贵为燕王,琐事繁多,老身也不敢多留你在孤山,只是在临安啊,有空多来看看老身就够了。”
太皇太后显然这是下逐客令了,但同样也是在提醒叶青,在临安这些时日,有什么事情,就没必要瞒着我了,该告诉她这个太皇太后的还要时不时的过来说一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