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
卢姐姐放下手中的牡丹亭手稿,喃喃念叨刚刚看到的句子,眼角多了一丝的泪痕。
容嬷嬷在她身后,听到自家小姐又哭了,忍不住想要说话,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这么多年了,该劝的话都说了,小姐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再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嬷嬷、”
伤感了一会儿,卢姐姐终于缓过来了一点儿,转过身看向容嬷嬷,道“嬷嬷你说,这人死了之后,真的能死而复生么”
容嬷嬷摇了摇头,道“小姐,这怎么可能啊,您就别胡思乱想了。这都是狂悖之徒的胡言乱语罢了,瞧瞧这都是什么话,梦中预见情郎,还行那之事,谁家的女子会这样”
“我倒是觉得这位杜小姐勇敢率直。”
“这”容嬷嬷想起自家小姐的经历,顿觉失言,忙道“小姐,老仆不是这个意思。”
“我自是知道嬷嬷的心思,你待我是极好的,不必道歉。”卢姐姐笑了笑,又捡起来牡丹亭的手稿,摩挲着上面的文字,对容嬷嬷道“嬷嬷啊,李牧为了讨好王家妹妹,能写出这样的戏来,看这戏里头的文字诗句,无不显出情意二字。此子的才情,着实是一等一的,对王家妹妹,也是用了心的。本来我还想着,俩人差了那么多,这情意几分真,几分假说不清。现在看来,王家妹妹倒是遇到良人了。”
容嬷嬷附和道“小姐说的是,只是、”
“只是什么”
“老仆还是觉着,李牧此子心思异于常人,做事也是异于常人,王家小姐与他年纪又差了那么多,良配二字,或许不妥。”
卢姐姐笑了笑,道“嬷嬷此生可遇到过心上人么”
容嬷嬷摇了摇头,道“老仆这辈子生长在卢家,先是伺候老夫人,后来伺候小姐,不曾有过什么心上人。”
“这就是了、”卢姐姐叹了口气,道;“嬷嬷,情这个字,最是说不清道不明。就像这戏里头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正的情意,一瞬间便足够了,一瞬间,便可误了终身”
容嬷嬷见小姐又开始念叨自己听不懂的话了,便识趣地装聋作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卢姐姐感慨完了,把手稿收了起来,道“这戏啊,千万别忘王家妹妹瞧见了。”
容嬷嬷不解道“小姐刚不是在说,或为良配么”
“是良配,也不适合。”卢姐姐笑了笑,道“洛阳的这些酒囊饭袋,已经要顶不住了。再过几日,李牧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要过去服软投诚了。洛阳是我继嗣堂的地方,李牧若想插手,便不可坐视不管。既然注定要做对手,便成不了一路。王家妹妹出身太原王氏,与李牧注定也成不了一路。与其日后生死难分,不如我帮她做个决断。”
“好,老仆明白了。”容嬷嬷应了下来,顿了一下,又道“小姐,老仆还听闻,皇帝让李牧嗣了李建成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