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李牧拎着一只木桶,背着一根鱼竿,来到了小河边。
一个老人在这儿垂钓,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李牧走到他跟前,他也没有听到。直到李牧坐在他身边,他才意识到身边多个人,看了眼李牧,笑了:“乖孙,你咋来了?”
“陪皇爷爷待会儿。”
“唉,什么皇不皇的,听起来生分。”李渊叹了口气,道:“直接叫爷爷就行了,我现在就跟个老农夫是一样的。”
“好,爷爷。”李牧听话地叫了一声,李渊看了他一眼,欣慰地笑了起来。
“孩子,你知道么?”李渊把鱼竿提起来,又挂了一点鱼饵,对李牧说道:“你一点儿也不像你父亲,你们的行事作派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你们长得也不像——”
李牧呆呆地看着老爷子,心道,该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正担心着,就听李渊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就知道,你是我家的血脉。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能确定,不然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对你那么好?”
李牧笑了一下,道:“爷爷的眼力,孙儿不能及啊。”
“我还能看出来、”李渊又道:“有容那孩子,不是你父亲的血脉。”
李牧的手哆嗦了一下,心中吃惊非小。李有容不是李建成的女儿这件事,李牧自认为,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但不想李渊早早就看出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戳穿呢?
“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是吧?”
李牧点点头,道:“孙儿确实不知道,爷爷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巧合,直觉。”李渊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他笑了笑,道:“但这些都不是我做出判断的最直接原因,最直接的原因是突利的死,太过于蹊跷了。”
“世上能证明有容身份的人,只有突利。正待突利要来长安的时候,他就死了。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那几日我看到有容神色慌张,心神不宁,就更加确认了我心里的判断。”
李牧没沉默,他没有说李渊说对了,也没说他说错了,只是问道:“那爷爷为何不戳穿这件事?”
“有什么好戳穿的——”李渊怅然叹了口气,道:“到了我这个年纪,这些事儿重要么?有容不管是不是建成的血脉,她待我确如亲孙女一样,这边已经足够。就算是亲生儿子又怎样,在皇家,亲情可不是以血脉论的。”
李牧点点头,这点李渊倒是活明白了。
“爷爷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