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仍有爱郎的味道。可卿又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又是安详又是幽怨。许
久,才长长叹了口气,挪过一把椅子,颤颤的站上去,将那红汗巾穿过了房梁。
却说凤姐,忙完贾府上下大小杂事,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
姐方觉星眼微蒙,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 婶婶好睡!我今日去,
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
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 凤姐听了,恍惚问道:” 有何心事?
你只管托我就是了。” 秦氏道:” 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
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o39;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o39; ;又道是o39; 登高必跌重o39;.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
若应了那句o39; 树倒猢狲散o39; 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 凤姐听了此
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 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
” 秦氏冷笑道:” 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常保
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
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凤姐便问何事。
秦氏道:” 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
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
处?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
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於此。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
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竞争,亦不有典卖诸
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
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