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笑道:「你成日里不是这姐姐就是那个妹妹,哪儿有空往我这里来?如
今成了亲倒是来了。」
宝玉嘿嘿一笑,细细打量起来。探春素喜阔朗,这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当
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
,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
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
,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
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
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
花卉草虫的纱帐。
不一时待书端了茶来,宝玉吃了因问道:「三妹妹,不知你有什么要问的?
」
探春将待书打发出去了,才转过来道:「我不是问,今日我便是要审你一审
。」
宝玉笑道:「你这小妮子,从何说来?」
探春正色道:「说罢,你和二姐姐是怎么事?」
宝玉听了一惊,心中闪念盘算到底哪儿出了岔子,一时不免语塞,长了一张
嘴却说不出来。探春见了又道:「怎么?哑巴了不成?」
宝玉这才强笑道:「三妹妹这话怎么讲?我和二姐姐不还和以前一样?」虽
是笑着,额头上却渗出汗来。
探春这才噗嗤一笑,掏出帕子将宝玉头上的汗擦了道:「还说没事?没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