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家爹爹一脸的容光焕发,对比自己行动间的尴尬酸楚,还真是内心有些不平衡,好在这人主动请缨为我绾发,可从思绪里出来,一抬头,看见这发髻的样式,倒是愣了。
“这……”,疑惑地以目光询问,自己头上结成的发髻分明是个妇女的样式。
“你这发髻,应当换换了。”,仿佛极满意我这幅模样般风淡云轻地点了点头,从簪盒里将昨日选的一枚水草碧玉簪取出来持在手中,然后狭长的凤眸一眯,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黑,声音都哑了几分,动作狠狠地将发簪插进我的发里,“少女髻忒招蜂引蝶了。”
还未从眼前这没看习惯的发式里回过神,耳边就传来这么一句没缘由的话,疑惑地想着招什么蜂蝶?
身子一绷,想到昨日被折腾的自己,那还敢说半句不是,抬手摸了摸陌生的发髻,心中默然,他喜欢便好……
“我只在意爹爹,旁人于贺儿而言,均不及爹爹半分。”,心中却也觉得哪里不对,爹爹这醋吃得着实有些厉害,起身抱住身后的人,又轻又缓,眼神相对,话语间的情谊半分不曾掩藏,我爱这个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爱他的一切,喜爱同他相处的每一刻时光,连呼吸都仿佛是甜蜜的。
“我知道,我的贺儿。”,一记深吻缠绵,晨光熹微,冰冷的桂花香里属于他的气息充斥鼻腔,脑子晕眩着,反反复复回荡着一句:
今夕何夕又何妨。
是日中秋。
轩辕君落几日前便离开,因着些皇室秘辛,中秋节往年他都是在沈府同我们一起过,今年却让人传信说不来沈府。
只是信末尾一句,“阿贺,等我。”
这是何意?不是说不过来了,为何又让我等他?倒是旁边的爹爹脸一黑,问了句,“他离开前同你说了什么?”
这才想起那日轩辕来我房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可我满心系在不理我的爹爹身上,走神得厉害,只隐隐约约听见几个下定决心什么的,还仿佛留遗言似地叮嘱了我许多。
“轩辕君落开始夺权了。”,他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地抛出一句重量性的话语。
“难怪不得那日跟临终留言似地。”,话里打趣,心中却是一惊,皇权之路,人命如蚁。
“可皇帝不是曾许诺此生不让轩辕为太子?”
“所以他是夺权,而非夺嫡。这就是吾皇的心机了。”
“心机?”,此话何解,世人无不知,轩辕这个闲散皇子是最不得喜爱的,便是这中秋佳节团圆之时,席宴上也并未有他的一席之地。而皇上最为宠爱的,当属太子和二皇子才是。
“皇室之中,越得皇帝喜爱,表面风光,私下却险恶丛生,轩辕君落虽不得恩宠,但实则乃皇帝心上之人所出。皇帝病重,欲传位于轩辕,可这条路,不好走。轩辕此战,九死一生。”
“轩辕同我下棋时,最爱说的便是一句,落子无悔,只是……爹爹可会帮他?”
徐徐道来,稍微懂得这一局棋的走势,各人自有各人的选择,轩辕选择搏这一役,自有诸多原因。既已决定,便无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