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黑镯仍然如同流动的漆黑,在纤细的手腕上。
轻微的不真实感,我的身影有些恍惚似透明一般,却又一点点地厚实起来。
一瞬之间,体内的那些力量仿佛活了过来,慢慢涌动着,磅礴、陌生而又熟悉。
在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那一座虚无缥缈的山体,和它的名字——无尽之山。微风吹过草木,湖边水泛涟漪,一切都仿佛在呼唤我一般,那样亲切,又那样自然。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就成了那个人。
不,那些人。
那是冗谷每一代的祭司保留的记忆。
从牙牙学语,到获取传承,建立和无尽之山的联系,守护着这一片区域,其所有遇见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世世代代,却永远无法追溯至本源。
就像你做过的那些很长的梦,醒来似是而非,却又记得那些仿若真实的细节。
于细微末节处,给你铺垫出一段真实的记忆,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视角的回忆,却全然被灌输进我的脑里。
那些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所有的未知和矛盾,都有了解释。
可我也仍然是个过客。
睁眼醒来的那一瞬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所见世间万物,原来不过是万千红尘的一个世界。
人间,魔界,仙界,冗殿,也不过是游离其的一粒轻沙。
无尽之山承载着冗殿。
魔界仙界唯一,冗殿游离,人间,却幻化了千万个世界。
我是冗焉,冗殿祭司之女,也是下任祭司。
司桐自然也不是司桐,冗谷所有人,都姓冗。
当年魔族入侵,我的母亲冗凤在生死关头将我和司桐推入这个世界,便是因为这是仅有的与无尽之山时间完全对等的世界,这意味着无尽之山与这个世界的重合度很高,几乎每一个时间轮回便会重叠至此处,而祭司可以任意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