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一般无二的镯滑出手腕,圆润灵巧地悬空着变化成各种形状,直到恢复成黑镯无暇的状态,又归于虚无。
好神奇,我睁大了眼,忍不住喃喃出声,“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每次一见到那枚黑镯时,心总有些异样。
“这是聘礼。”
清风拂过,细凉的嗓音却让我轻轻一抖,别说句话吓死人啊。
“能……能退吗?”
“不能。”他竟然轻轻一笑,似是有些无奈,又似乎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冗凤死前……将这枚镯封印在你体内,一绝了你的能力,二留下了些记忆,而解印之力,普天之下,却也只剩我一人了。”
封印……能力……以及那个名字,冗凤?
心里某处突然仿佛被敲打了一下……鼻尖发酸,我竟毫无缘由地下意识接了一句,“冗凤?”
面前的人忽地沉默,一汪漆黑的眼盛着些柔情和悲伤,“你母亲”。
啪嗒。
一瞬之间,脸庞上竟全然是泪,心里是陌生的钝痛,绵绵无力,却布满心扉。
我以为自己已经在这过往的岁月里看淡所谓血缘,所谓亲情,却不想我无数次想过的那些重逢,不曾包括这一句“她死了”的轻描淡写。
我未曾恨过,却不曾不怨,脑海仍留有那么一丝余地在想。
“为什么?”
“那时你不过一岁,冗凰携魔界大军偷袭入侵,冗殿已毁,战势颓败,她拼着命将你和司桐送到此处,而后战陨。”
“我们这一脉,只剩你和我了。”
他的手拂过我的发,却未上前拭去我的泪,仿佛也在等我做决定。
“冗殿需要你回去,你的作用,无人可以代替,只是我若为你解开了这封印,有些事,便终不可回头了。你该明白的,你必须回去。”
谁人也曾在耳畔,字字句句对我说,沈贺,你此后再无退路。
心忽地一痛,呢喃出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