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沈云深又走近几步,看见盒子旁边放了一卷画轴。
“都收拾好了?”沈清都顺手把画收好,放进脚边一只箱子底层,拉过人坐他腿上,“会不会想家?”
“爹爹在就行。”沈云深乖巧道,“我帮爹爹收拾。”
沈清都给她按住,“不用,你呆着就好。中午琴南叔给我们饯行,晚上去大伯家,来来回回的。”
“不能、累着你。”
不知怎么回事,沈云深对上她爹爹的眼神,似笑非笑,不见一点关心,于是歪着脑袋狐疑,这句停顿“累着你”很不同寻常。
沈清都挑眉,想的是,能感觉到有内涵就对了。
两顿饭,沈云深原以为,最闹心的应数晏姝姑姑缠着爹爹了,结果她发现根本不需要晏姝姑姑,也是两场鸿门宴。
琴南叔和大伯。
一个打趣来打趣去,归于一个宗旨,“府学好多少年郎,记得让你爹爹给你捉个金龟婿。”
每每把“少年郎”三个字,咬得重重的。
而这个时候,爹爹总是给她夹菜,说,“这个鲈鱼清蒸很鲜”、“你爱的芦笋尖儿”、“这里的鲜虾豆腐羹最好,多喝点,去了江南就只有惦记了”。
沉浸在爹爹的温柔攻势下,心被泡在蜜水儿里似的,她没有一点心思理会琴南叔的胡缠。
而大伯可不同,他只跟她爹爹交待,沈云深捏着筷子,听她爹爹十分给力地一一给挡了回去。
额,也不是挡了回去,是当场丢给了她——要她中意才好。
罢了,还慈爱地加了句,“中意谁,记得跟爹爹说。”
温淡淡的却如平地一声雷,轰得众亲环伺中的沈云深差点没坐稳一头栽倒桌上。
散了席,出了门,沈云深跟紧爹爹,心有余悸地小声埋怨,“你就不怕我说‘我只中意爹爹’?”
沈清都随手把身边人的小手一捞,迈着潇洒的步履带着往前走,“那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