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宫中銮驾在山下恭迎圣上回鸾,上山迎圣驾的是个年轻太监。
“奴才陈忠,给皇上请安,给丑……”
“不必多礼,”赵献打断道,“起来说话。”
这小太监段灵儿见过,从前总跟在陈国昌屁股后,亦步亦趋,性子沉稳怯懦,说话也谨慎,从不敢正视天颜。
“你师父呢?”段灵儿问,“他怎么没来?”
陈忠双腿发抖,极为难地望献帝的衣角,眼里蓄泪,隐忍道,“宫中事忙,师父有公务缠身,故派奴才前来接驾。”
段灵儿不疑有他,点头道,“辛苦你了,陈忠。”
“奴才不敢居功,”陈忠慌忙下跪,“圣上亲征击退匈奴,娘娘凤体安康,便是国家之福,奴才之幸。”
段灵儿点点头,转而回房收拾行装。
“你师父没白栽培你,”赵献道,“差事办得不错,回宫后自去内务府领赏。”
“奴才不求赏赐,”陈忠哽咽叩首,“只求圣上饶了师父,他年岁大了,那些刑罚实在不堪,水牢里又太过阴冷,他双膝的旧疾犯了,那是昔年为圣上征战落下的伤……”
“陈忠,”献帝居高临下,口吻十分阴寒,“他是罪有应得,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奴才……知罪。”
“回宫后,通知内廷司上下,着手准备封后大典,另外……”献帝眼色一凛,“朕不想再听到‘丑妃’这个称呼。”
“是。”
陈忠犹豫着说,“若妃娘娘在冷宫中,日日以泪洗面,常抱着枕头自言自语,似乎得了失心之症,可否请御医查看?”
“不必。”
“是……”
“罢了,”献帝吁了口气,微微动容,“叫御医看看也罢,她若有什么要求,你着情去做。”
“奴才明白。”
“还有一事,”献帝道,“你派人先行回京,将虎威将军府邸修葺一番,还照着昔年盛时的样子修建即可。丫鬟小厮,将军位分上的旧例,倶不可少,务必看上去繁荣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