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男孩扶起来的妇人头发枯槁,嘴唇干涸起皮,脸色灰青,看起来远比小男孩还要差,难怪是他出门割玉米杆。
妇人面前坐起,刚要和小男孩说什么,却因为瞥见了门口的人,惊讶的眯着眼睛看着。
江雪站在门口,挡住了屋里唯一能获取光线的方向。
阳光正好从山顶跃出,映照在她身上,妇人突然抓紧了扶着她的小男孩的手,因为用力,小男孩疼的小脸的皱起来了,却也没有甩开。
“三,三娃,我是不是死了?我好像看到有个仙人站在门口,她是来接我的吗?三娃,三娃啊,我可怜的三娃。”
江雪:“……”她能当这个是夸吗?
“以后,奶奶不在了,你就自己一个人了,你要保重啊,我们家就你一个香火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大约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妇人叮嘱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说话居然不再磕磕绊绊的了。
小男孩一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江雪,尴尬的忙轻声解释道:“奶奶,不是的,你身体好着呢,怎么会死呢。”
“那姐姐是路过,过来讨碗水喝的。”
妇人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饿的,小男孩说了两三遍,她这才似乎听清楚,然后脸上划过一抹遗憾和复杂的表情。
江雪:“……”没死就这么遗憾?
妇人好像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误会很不对,又费力的坐起来了一些,对着江雪歉意的点了点头,又轻拍小男孩的手:“这样啊,三娃,那你快给这位同志倒水去。”
同志?
江雪很快抓住了线索。
据她印象中,用同志称呼人的时候,好像是……
“同志,对不住啊,我这病了几天,老糊涂了,刚才说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心上。”
就在小男孩给江雪端来水的时候,妇人解释的说着,她的脸上有着小心翼翼和哀求。
江雪不解的忖道,不过是一句话罢了,也没什么过分的,怎么还要郑重的道歉?
不过她初来乍到,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大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打扰了。”
本来她也想入乡随俗的喊一声同志的,但是想了想,喊个大娘也不会出错。
江雪接过小男孩手里的破碗,道了谢,然后就端着碗离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