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汤宗这般说,周洪宗也不好一直劝说,免得让他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哦,既然这样,周某也就不勉强了,不汤大人也需要注意身子。”而后话题一转,“那汤大人明日如何安排?”
汤宗闻言想了想,“明天我欲看一看暹罗使团前往京师所用船只。”
既然作案地点不在杭州府,那就有可能在路途上,汤宗立刻调整了查案方向。
他这话刚说完,从一进来就沉默不语,只顾着低头斟酒的王清源恭敬道,“汤大人,那船......”
却不想周洪宗立刻抢话,“哦,汤大人,四面佛贡品贵重,重达千斤,在加上暹罗使团上百人,守护官兵上百人,原本需要船只多艘,幸得王大人寻来一艘福船。”
“福船?”汤宗惊讶,福船是大明水师最大的战船,船身很高,光船舱就有三层,而且尾部的楼高如城,战时能载六十余人,外加诸多战事装备。
“不错,是艘福船,是水师更换战船淘汰下来的,被一丝绸商买去,拆去塔楼,桅杆等多余不用之物,专用作运送丝绸的商船,此船全载贡品和所有暹罗使团不成问题,再外加五艘龙船,载着按察使司的官兵前后护航,这就组成了去往京师的船队,如此最为安全妥当。”
周洪宗说完笑着道,“汤大人,原本我们也不敢用此船,福船吃水深,满载可入水下一丈有余,若是此次运河刘家堡段没有清理淤积,一个不小心,深入淤泥之中,可就麻烦了。”
其实他原本也不想在这晚宴上再提江南运河的事,可听汤宗问起了船的事,觉得有必要再说两句,就是想告诉他清理淤积正当时,刻不容缓,你汤宗就不要再在这件事上多搞事情了。
可汤宗听了却是皱眉,心说怎么?你清理河道淤积就是为了用这安全妥当一点的福船?那这船就更要看一看了。
于是问道,“周大人,那这艘福船现下在哪里?”
周洪宗道,“奉天殿的事情发生的仓促,我听王大人说,那艘船回来后就已经被丝绸商拿去往海外运送丝绸了,这一去一回可是得好几个月哪。”
他转头看向王清源,眼睛微眯,“王大人,是不是这样呀?”
王清源一愣,赶忙道,“是,是被拿去运送丝绸了。”
汤宗皱眉,这么重要的证物居然不在,不过这也怪罪不得他们两人,奉天殿的事情发生后,历经刑部、三法司、锦衣卫,拖延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周洪宗见汤宗如此表情,一脸歉意,“汤大人,你看这事闹得,当日王大人来与我说此事的时候,我也是痛斥了他,做事也不想个周全,如何能将证物还回去呢?”
说完对王清源冷声道,“限你十日之内,将福船要回来让汤大人查验!”
十日差不多了,足以交差陈瑛。
“是!”王清源尴尬,起身对汤宗歉声道,“汤大人,这件事是下官的不是,当时下官也是不知道会发生奉天殿刺驾那等大事,所以就将福船还了回去,奉天殿的案子发生后,下官已经去催促了,让他们赶快将船开回来,只是出海路途遥远,还没有回来,容下官回去再去催促。”
汤宗道,“你如何能未卜先知,此事不怪你。”
说完看看他,又看看周洪宗,心说就周洪宗对王清源说话这语气,看起来两人关系何止是不睦,怕是还有内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