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满头是汗道:“启禀皇上此事,奴才实在不知道。”
天子也为张鲸开脱道:“张鲸是朕的家奴,就算平日有些过错,但也绝不敢吞没赈灾银米。”
张鲸垂泪道:“皇上明鉴!”
申时行道:“臣启陛下,此事确实张鲸确不知情,但是在朝廷赈灾银下拨后的一个月,河间知府沈重后来用一万五千年行贿张鲸,为他的同乡,在宫里的当差的太监陈增,谋求苏州织造一职!”
“张鲸虽没有贪墨了赈灾银,却收了河间知府沈重一万五千两银子,其后河间灾民饿死无数,来人到京乞讨,臣方察觉此事,然后着人调查,并呈刑部。”
申时行说到这里,点到即止。
张鲸偷看天子脸色,天子已是闭上了眼睛,张诚,田义二人都是连忙上前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天子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河间的那个知府如何处置?”
申时行没有答,因为他这几日没有在阁办公,一旁张诚从奏章堆里找了一阵,然后向天子禀道:“刑部拟的是夺职!”
天子看也不看张诚递来的奏章道:“着刑部拟大辟!”
听到天子的话,张鲸已是冷汗一身。
“臣谨遵圣旨。”张诚回禀道。
然后天子看向张鲸然后道:“你看你自己当如何处置?”
张鲸哭着道:“奴才唯有一死而已。皇上的龙恩,奴才这辈子报答不尽,下辈子再谋报答,皇上臣不能再侍奉你了。”
林延潮冷眼旁观,张鲸也是很聪明,若是论当堂理论,一百个张鲸,也不是申时行,林延潮这样天下百万读书人里脱颖而出翘楚的对手。他一旦申辩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依持的只有一招,就是将所有罪名自己统统认下,这样子他反而死不了。
因为天子知道,张鲸是替自己背了黑锅,只要这些罪名没有半点损于天子名声,那么张鲸反而不会有大事。
被张鲸这么一说,林延潮看见天子脸上的怒气明显消了一半。
天子向申时行问道:“依先生之见,如何处置这奴才?”
申时行与天子君臣多年,还不知皇帝的意思,还是不愿意办张鲸嘛。所以把皮球踢给申时行,让他给皇帝找台阶下。
申时行可以顶皇帝,甚至拿辞职要挟,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就是失了分寸。
这时候林延潮朝跪在地上的孙隆,悄悄拿脚踢了他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