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周望他交卷了?”
“真不愧是名门子弟啊!”
“名门子弟?”
“他的伯父是嘉靖三十五年的榜眼陶念斋,他的老师是万历八年的三元学功先生,你说是不是名门子弟!”
“真的啊!”
“看来这一科的会元他是稳了。”
“未必,上一科别人也说他夺会元是探囊取物,但最后还不是名落孙山。”
“听闻此人讲学很是厉害,但既是如此厉害,又来作什么官?”
“谁说讲学厉害就不能做官?人家就不能又讲学又做官了?”
“你这人也真能杠,我随口说说而已!”
“够了,这里是考场!不许交头接耳!否则一律按舞弊论处,给我肃静!肃静!”
巡场官员们也没有想到,只是陶望龄这一交卷就引起了如此大的轰动,引起人的一路惊叹。
许国,王弘诲坐在至公堂前,看着陶望龄如此一路走出考场。二人不由也是心道,此子文章固然写得是好,但如此快就交卷,也太不把这会试当作一回事了吧。
他们虽很想立即一睹陶望龄的卷子,但是没办法,这里是会试考规极严。
若是县试院试,他们将一名考生召来问几句话,很可能当堂就取了。
考场上的天空有些阴霾,陶望龄立在龙门前,看着远方的风起云游默默念道,老师栽培我多年,教导我们道在器中的道理,若不为官一任,怎么能印证心中所学对还是不对?
以往都是老师在朝堂上遮风挡雨,为我林学撑起一片天地,以后也当是我与稚绳,美命他们报答老师,为林学出一份力的时候了。
与陶望龄同场,还有袁可立,徐火勃,张汝霖他们也正在为了自己的前程,埋头于文卷之中,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三千余位考生。
在这一次会试之后,就有几百名考生的鱼跃龙门,金榜题名,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同样的国家与千万百姓的命运,也将因为这些人而改变。
会试放榜前数日,陶望龄,袁宏道,袁可立,徐火勃,张汝霖,五子同游郊外,这时候春色正好,几人登山访寺,赏春观景,看着山间的泉水冰皮已是消融,远山为残雪一洗,景色令人心旷而神怡。
五人联袂登山,并跟着两三名下人扛着包裹,游玩之际兴致一至即赋诗酬唱,所言所谈都是山河之壮丽,也有赏春赏色之词写了然后放入诗囊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