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里？”薛微下意识抬头，依赖的看向男人。
“找我的，”顾黎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眼眸瞬间变得幽深起来，晦暗的情绪复杂，声音都平静下来，“点点乖，你先回宿舍。”
薛微大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很乖巧，“好，你注意安全。”
顾黎点点头，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般叮嘱，“乖，到了给我发信息。”
点点头，薛微悄悄捏了下宽阔的大手，俏皮的朝他眨眼睛，看了眼篮球场上的孤单少年，脚步轻快的跑走。
顾溪把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模样都看在眼里，男人一步步走近，他的眼睛也紧跟着他的步伐，不知不觉眼眶红了起来，“爸的公司要宣布破产了。”
面色十分淡定，顾黎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知道。”
“是你做的吗？”顾溪倔强的看着他，眼里的泪花在打转转，重复着，“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你做的？”
“是。”顾黎不卑不亢的回答。
手里的篮球突然丢出去，在男人脚边的地面上弹起，顾溪像是个受伤的狼狈小兽，低着头坚强的不让眼泪掉下去。
是爸先赶尽杀绝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之间还会维持着原来的和平假象。
他有什么理由生气？
他又凭什么生气。
面前这个男人所做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说到底，就是咎由自取，贪心不足。
道理顾溪都明白，但他的心依然像是被刀割似的，垂着头不肯抬起来，用手倔强的擦着眼角的泪。
顾黎捡起地面上的篮球，静静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溪才抬起头，用力吸了下鼻子，眼眶红红的，声音轻快，却也挡不住语调里的哭腔，“我要转学了。”
“墙倒众人推，公司那边大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会跟他还有妈妈启程去欧洲，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陪我打场篮球吧，哥。”
男孩勉强笑起来的模样谈不上好看，顾黎听着他最后的称呼，有那么短短瞬间，记忆回到了他曾经桀骜张扬的模样，和现在的脆弱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