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却裹足不前,谁也不敢真递了兵器过去。
沈瑞抬手一巴掌呼张会后脑上,斥道:“你今儿发的什么疯!出什么事了,痛快说来!”
张会微微一僵,半晌才长叹了口气,道:“沈二,撒手吧。”
待沈瑞松开手,他又再度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长长呼着气。
沈瑞也不再催问,反而在他身旁坐下,拔开水囊塞子,慢慢小口喝着酒水解渴。
张会仰躺了好半晌,忽翻身坐起,也捡起一个水囊,仰头灌了一口酒,大叫一声痛快,接着又是痛饮。
沈瑞见他已是缓过劲儿来,便也不拦着他,见他连灌了三口,才出言道:“可是朝中有了什么变故?”
张会凝视他一眼,又冲远处打了个呼哨,他的亲卫都散开百步外,他方冷冷道:“是丘聚这没卵子的阉竖……”
这阵子寿哥对辽东大有动作,却并没有引起朝臣多大注意,只因,这阵子,内官也是动作连连。
继岑章镇守辽东后,御用监太监刘云南京守备,内官监太监刘璟镇守浙江,内官监太监姚举镇守江西地方,御马监太监梁裕镇守福建,麦秀南京内织染局管事。又以刘瑾神机营把总同提督十二营操练,以马永成代刘瑾管神机营中军二司并练武营,内官监太监赖义接了马永成的位置调了御马监。
而小皇帝又因天气炎热停了经筵。
辽东不过关外苦寒之地,理它何用!近在眼前的内官才是心腹大患,若官宦势力抬头,重蹈英庙土木堡旧事,如何了得!
朝中文臣抨击内官的声音便越发大了。
在他们眼中,这群阉人在内廷引着小皇帝玩乐不听圣人训不近贤臣,而外放镇守的职缺更是糟糕,那便是祸害百姓、为害一方。
一波波的弹章汹涌而来。
而内廷也同样不太平,刘瑾地位不会动摇大约是所有人的共识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刘瑾这陪着小皇帝长大的东宫大太监如今水涨船高成了内廷二十四衙门第一号人物也是理所当然。
然东宫旧人却不止刘瑾一个。
刘瑾先前为东宫诸宦官之首,心里不服他的仍大有人在,更别说旁人窜起。
如张永,原是不太显的,可如今却坐稳了御马监的位置,又勾结上刘瑾,这新近派出去的守备太监、镇守太监几乎都出自他二人门下。
那也是东宫旧人的马永成因在御马监里同他作对,竟被排挤出去,管了神机营中军二司——这神机营在刘瑾手中握了许久,马永成去了也就是个摆设,完全被架空。
此一番如何不引得众大太监侧目,尤其那有野心又有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