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德王是淳安大长公主的同母亲兄长!
沈瑞眉头锁得更紧,德王此人的贪得无厌是出了名的。
当初宪庙对这位弟弟是十分好,赐田之多是诸藩王中头一份,据说待遇仅次于皇帝一等的。
但便是如此,德王也没满足,仍多次上书乞地。
正德元年七月,德王还上书小皇帝,乞少收税。
厚颜无耻的说从前他在兖州的庄田每亩只收子粒二斗,倒是清河的地自成化七年用了大理寺少卿宋旻之议后每亩纳五升,最近皇上下诏要每亩征银三分,那他就穷得过揭不开锅了,所以请皇上按照以前规矩只收二斗吧。
莫说当时户部不允,就是小皇帝也气乐了,直言:“王何患贫?!不许!”
以小皇帝的性格,对德王是非常非常不满的,早该动手收拾了,但是……
自小皇帝登基起,淳安大长公主就坚定的站在小皇帝这边,对抗张太后、对抗张家,又帮着小皇帝做了许多事。
小皇帝已经将淳安大长公主视为自己人,连豹房勇士都交给了淳安大长公主的嫡长孙蔡谅,可见信任程度。
便是看在淳安大长公主的面上,小皇帝也不会太过为难德王的。
不知道是不是淳安大长公主得了小皇帝暗示私下提醒了德王,这几年一直没听到过德王的动静。
没想到,这人始终不曾收敛,只是没闹大罢了。
“德王,是强占了民田吧?”沈瑞虽是问句,语气却颇为肯定,又有着深深的无奈。
淳安大长公主与他沈家、与杨家同样关系匪浅。
大于师爷点头道:“去岁,是德王六十整寿,不少人投献田地。其中有人说是投献,却,投的不是自家田地。而德王府更是根本不管的,直接强占了去。”
“许多农人上告无门,大多只能认了,做了王府的佃农。”他觑了觑沈瑞面色,又道,“然去岁兖州既有旱灾,又有匪祸,田亩减收,而王府佃租不减,一冬一春,逼债不止,春耕的子粒也不给留下……这才逼得农人逃了……”
事涉藩王,大于师爷也格外谨慎,人证口供整理得齐全。
大于师爷顿了顿,叹气道:“学生曾在兖州十余年,德王府着实……不得人心,又有水旱灾情频发,百姓甚苦。若只是流民,还则罢了,学生甚怕有人落草。”
沈瑞面色阴沉。
大明藩王里良善的少,作威作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