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已经放下筷子,此刻正在抚胡须。
一旁候着的丫头们赶忙上前收拾碗筷,大户人家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已经用饭完毕了!
“三年任期满,若是评优,自然是晋升有望。不过我听说昌北府文山县去年闹了蝗灾,怕是有些难啊!”
大老爷苏文春叹息了一声,他是户部郎中,今年昌北府的税收比起去年少了三成,他自然是知道的。
蝗灾?苏轶昭立马竖起了耳朵。蝗虫喜旱,那这昌北府应该在北边了。
前几日听月秋说,二老爷苏文敬外放成了昌北府文山县知县,带着女眷去了任上。
“这?那二哥明年怕是升迁无望了!”三老爷苏文洲也跟着摇头叹息,看起来颇为遗憾。
“这是天灾,非人力所为!文山县乃贫寒之地,即便二哥倡廉明策,苦心孤诣,那也是力有不逮!”
大姑老爷何忠生说完看了一眼众人,眼中晦暗莫名。
众人神色各异,他却是继续道:“历任文山县知县俱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却不知二哥为何求去此地谋职。”
“即便是苦寒之地,也总得有人去。若非你我,便是旁人。”
大老爷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却并未对二老爷此举多做解释。
“此前小婿与二叔偶有闲谈,观二叔伤时感事、忧国恤民,想来也是意欲为朝廷和圣上分忧,不忍文山县百姓受那疾苦,想尽力救百姓于水火罢了!”
长房姑爷江连枝接了自家岳丈的话说,不过也是些场面话。
“若是有成,自然不愁前程。可文山县那地方,能守成那也算是能耐了。”
苏家长房长孙苏轶元摇了摇头,二叔向来野心大,只是历任文山县知县都没能讨得了好,最后落个全身而退,那都是有幸了。
“咳咳!”
大老爷苏文春顿时轻咳了一声,苏轶元才知自己失言了。
苏轶元有些后悔,平日里在父亲面前有些随意,便忘了今日的场合。
江连枝是什么身份?祖父向来看好他,若是将来承了爵位,自家还得仰仗他。
自己不过是个小辈,如此妄议长辈,传出去不免让人觉得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