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堂哥的真诚话语,李破军也是有些纠结,只得说道:“兄长你是郡王世子,岂能以身犯险啊?”
李崇义不像别人,他是王室嫡长子,是可以继承爵位的,就像宇文禅师也一样,可以继承父辈爵位,而房二杜二等人的爵位就得靠自己争取了。当然,李震这个搞情报的英国公世子是个例外,毕竟他不上战场。
李崇义闻言笑了,“大将军以太子之尊,尚且亲上战场,末将不过一藩王世子,又有何尊贵,即便身死疆场,且身下尚有二胞弟,仍可父母膝前尽孝,也无遗憾,还请大将军了了末将心愿”。
“罢了,兄长你既想建功,我也阻拦不得,只要河间王叔没有意见,我也无不可”。看见堂兄执拗,李破军也不愿多说了,当着众将的面,再多拒绝也不好,免得他们有异样心思。
当晚,食堂加餐,每人加肉赐酒,来了一个出征前的狂欢大聚餐,不少心思灵活的将士已经猜到了大概,也是暗自兴奋。
昔日,天色大亮,神策军早早地就整装完毕,甲胄兵器擦拭一新,战马洗的干干净净,每个将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临近午时,李破军终于出现了,一身甲胄,威武不凡。
已经不需要战前训话,神策军的精神面貌远超呼李破军的想象。
李破军一马当先,全军上了天秀峰。
天秀峰,山巅有一座高大的祠堂,俯视整个护龙山庄,那就是神策军勇烈祠,里面供奉着每一名牺牲的神策军将士。
行至山腰,李破军止步了,情绪也有些低沉,面前一座圆顶的大冢,冢前一个雄骏威武的马雕,扬起右前蹄,抬起左后蹄,做驰奔状,身上的毛发都雕刻得异常清晰,头顶竟有一小撮毛发,李破军知道,那撮毛是金黄色的,当年他还经常揪……
玉顶马已不在了,摸了摸胯下这癞痢卷发的墨麒麟,看着那马雕,李破军竟有一种负罪感……
“大将军,吉时快到了……”。身侧张文瓘低声提醒道,这出征时刻,大将军若是失态可是不好。
李破军回过神来,摇头一笑,上了山巅。
宰杀猪牛羊三牲,热血洒在神策军四营军旗之上。
将张文瓘准备的拗口祭文甩在一边,李破军高举香火。
“神策牺牲的将士们,本将大唐太子李破军,来祭拜你们了,西北蛮夷吐谷浑,犯我天威,洮州羌人,藐视国法,今领兵讨之,将士们在天之灵,也当护佑我军得胜归来,也当护佑我兄弟袍泽平安归来”。
简单的几句话,祭祀仪式便算是完成了,至于什么武圣军神、山神河伯,李破军通通没有祭拜,倒不是搞什么无神论,关键是觉得没必要。
仪式罢了,李破军转身,面对着山下肃穆静立的八千将士,一拔腰间宝剑:“传我号令,全军出征”。
大唐贞观七年二月初三日,在雄壮鸣耳的号角声中,李破军终于踏上平定洮州羌乱、西征吐谷浑的征程。
大雪纷飞,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人的脚踝,走路已是颇为困难,而这草原里多有鼠兔等动物打的小洞,被积雪覆盖着,战马也是有一脚没一脚小心翼翼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