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泽站在最前列,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
褚承瑜生性冲动不过脑,褚承安从不以身涉险,老四褚承远在大朝会上几乎没开过口。
而最该开口的褚承佑,明知道大雪何时会停,却为了私利,不透一丝口风。
这种人,外勾结北蛮,内无视百姓苦难,其罪当诛。
顾相对褚承安很失望,却不看好褚承瑜,非常有技巧地推了一手。
出人意料的是,罗绍也不遗余力地赞扬五皇子的深明大义,进一步将褚承瑜驾到了不得不去的高位上。
宁国公脸都黑了,甚至想当场跟褚承瑜断绝关系。
他活了六十多年,就没见过这样不着调的兔崽子,上赶着给别人递刀。
大朝会上再次展开论战,表面上仍旧是三皇子党与五皇子党的针锋相对,实际上却是新一轮的暗潮涌动。
所有人都在小心试探,等待明朗的一刻。
洪熙帝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又在大朝会上听完群臣在赈灾一事上的互相扯皮,脑袋都被吵成一团浆糊。
还有不知所谓的礼部尚书,居然在大家都为南方雪灾、安顿使团等事忙得分身乏术之时,跳出来说祭天仪式准备时间不够,有失庄重。
洪熙帝斥责了礼部尚书一顿,喝止两党之间的论战,准了褚承瑜的请缨,又命令方固接管四方馆的事务。
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掉重要事宜,洪熙帝直接宣布退朝。
自从断了怀虚道长的丹药,洪熙帝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精力不济。召来数位太医诊断,都查不出缘由,此番祭天也是为了自己。
午后最困倦的时候,洪熙帝让人按着肩背,闭着眼小憩。
宴翎站在御书房,简要地汇报了洪熙帝决定改庆生宴为祭天后,各方的反应。锦衣卫已经步入正轨,起码监控到绝大多数的声音。
除了西域使团和一些老顽固有微词外,大部分人都很对洪熙帝为南方祈福的行为赞誉有加。
尤其是京中百姓,尤为感动。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居然因为忧心南方,连生辰都不过了。
这是何等爱民如子的千古明君!
洪熙帝听着宴翎平静无波的声音,朴实无华,连那些恭维之语都显得真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