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温润年轻的脸庞,竟是洛竹,刻意压制的嘶哑的嗓音也在这一刻不伪装了。
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轻声道:“天道已至,神权降临,你便是去了也于事无补,还是冥主大人觉得,你能阻止她所做的决定?”
可澹台策什么都听不进去。
白婳在他身上下了咒,越是想要靠近她,便越是无法靠近。
从穿上新嫁衣开始,白婳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以他真身填充天刑柱,何其可笑。
她白婳还不至于要让一个男人替她去死。
既定的命运已然如此,她已经选择放弃抵抗了。
“西岐有术能破百咒,她于我身下咒,让本座无法靠近她,你替我破咒,万事我都应你!”
他急切的说着,洛竹眼里无光,身子被他摇晃得厉害。
“抱歉,我做不到。”
“那你要本座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吗?”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双目通红,明明天刑柱就在眼前,他却无法靠近半分。
绝望在胸腔中发酵,洛竹轻声说:“大人爱她,可我也爱西岐子民,等龙骨抽出,洛竹自会以死谢罪。”
但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破坏这最为关键的一步。
只要白婳亲手抽出自己的龙骨,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天刑柱立于西岐,便是对西岐历代无法逃脱的魔咒。
人都是自私的,他可以为了白婳牺牲天下人,自己也照样可以牺牲白婳一个去挽救他的子民。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何等的自私自利,死一人而救万民,看似伟大,可却是踩着他人血泪一步步走上去的。
“混蛋!”
他被澹台策一拳砸在胸口,刹那间心肺动荡,血气翻滚,哇地涌出喉头。
洛竹从地上爬起来,轻咳了声,忍着胸口的疼痛说:“放弃吧,她不想你靠近,你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