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却忽然笑出了声来,脸上带着吊儿郎当不着边际的痞笑。
“法师该不会以为这是真的吧,本郡主不过同你开一个玩笑而已,瞧把法师给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脸上笑意不减,可眼底却一片冰凉,她说:“法师不必紧张,先前对法师出言不逊,还望法师莫要见怪。”
净慈静静地看着,那目光看不穿她眼底的悲欢。
却很不喜欢她现在说出的这番话,相比起之前她的无理取闹和胡搅蛮缠,这般模样,放佛违背了她的性子。
她应当是张扬的。
和天边的红霞一样张扬艳丽。
“今日辛苦法师了,时间不早了,本郡主该……”回去了。
“贫僧也觉得,和施主似曾相识。”他迷茫地看向白婳说道:“贫僧心中有一惑不得解。”
“若是疑惑不解,那就去问你的佛,本郡主不过一个俗人,可解不了你心中的惑。”
白婳转身朝着远方走去,那河风吹得她身子如柳絮般飘摇不定。
净慈心中骤然一紧,她总能给人一种即将消逝的错觉。
白婳觉得自己今天应该算是说得明白了,如果有朝一日,他记起来所有,也应当会理解她的吧。
除非天道在让他轮回之时,便已经彻底抹杀了他所有的记忆,让他成为一个无情无根之人,唯有如此,方能成就神佛。
心里酸胀得厉害,那又苦又涩的情绪,似要从喉咙里涌上来。
她低头,任由旁人将她搀扶上了马车。
宽敞的车厢里,萧君策就在里面等,天色在一点点的暗下去,柔荑落在那宽大的掌心中轻轻揉搓着。
“怎么凉得这般厉害?”
她身子时常都是凉的,怎么暖都暖和不了,他大概是忘了,这具身子本来就是死的,是因为她的魂在里面,才赋予了她生命罢了。
“河风吹地。”她知道净慈还在外面看着她,她不能再去看净慈了,不然就总会觉得自己有愧于他。
前世的仇人就在他面前,自己却和仇人一起,这不是杀人诛心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