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你也…”
话还未说完,便被锦瑟后退的动作冷了雀跃。
她双瞳剪水,笑靥如花,仿若骄阳灿烂,可说出的话对他而言,却是春寒料峭,锥心刺骨。
“侯爷切莫误会,我虽说过这话,但并不是对您说的,小女有一心上人,豆蔻之年便已许诺予他,若他不放手,那我便也不会放手,一生一世,唯他而已。”
她直白而坚定地说着一场风月,却与他无关。
记忆仿佛在这一刻回到那年初春,飞檐亭角下清铃晃动,她回眸轻笑,将手中桃枝递给他。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位儒雅清贵的小郎君,可要接过我这满心欢喜啊?想好了,若你接过,我可是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当然,前提是…]
彼时他拥她入怀,没有听完她之后剩下的话,如今这一场跨越前世今生的场景,却讽刺地给了他回答。
她说她不会放手,但前提是另一人不会放手。
“倘若,那人有苦衷,并非故意放手,而是…”
他不肯罢休,明明早已在锦瑟这得到了答复,却还是要一次次明知故问。
锦瑟收敛了笑容,比起上次的耐心,这次不仅打断他的话,言辞也越发狠绝。
“与我何干。”
她抬了抬下颌,眉梢轻挑,“很多时候,有些人会打着为你着想和为你好的名头,来肆无忌惮地伤害你,让你失望,直到你终于拿得起放得下了,又跟你说,他是有苦衷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你不原谅他都是一种罪过。”
向前一步,锦瑟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单方面地给了她一条他以为美好的道路,而她踩着满地的荆棘,如走刀刃麦芒地踉跄过去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另一种幸福的时候,又有人说,看吧,虽然你怨他,但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你现在的幸福就是建立在他的牺牲上,他多苦啊,你凭什么恨他,就该原谅他,破镜重圆,否则就是不知好歹,就是意难平。”
“不是的,瑟瑟,我从未想过…”
“从未想过,那你为何出现在我面前?”她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道:“温行之,你要么就永远不要让我知道你的苦衷,现在这副样子,真是让我既膈应又恶心。”
“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一个男子,你重来一世想要挽回我,那也要我肯忽视前世那些伤害,推己及人地真心原谅你,可是温行之,我前世曾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不愿抓住,怪不得我,你我之间,不亏不欠,最好的结局便是永不相见,若你执意如此,那我永远只会给你一个回答。”
瞳孔紧缩,他猛地看向她,可锦瑟那冷然如冰的视线,却让他呼吸一滞,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脖颈。
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可唇齿间的翕动却让他看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