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
整个山谷都是静止的,没有任何运动,没有半点声音。除了这静静生长在地上的各种植物,再没有任何别的活物。
牧随意地迈开了一步,小腿和植草摩擦的沙沙声,都显得那样的清晰。一停步,顿时又是彻底的宁静。
牧还未到,可在感知境的六魄中,达到六重天的可正是鸣之魄。他的听觉相比起常人已经可以说是超乎寻常的敏锐。可在眼下,他却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种处境,他从未有过,大白天的,所有东西都如此真实清晰地在自己眼前,但是。没有声音,一点也没有。
“平。”牧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没有回声。
牧有点慌张了。
就只是眨眼的时间,平又能走出多远?他只要还在活动,自己就该听到他的动静才是。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牧无法抑制地要往糟糕的状况去想,他有心过去查看一下,可又记得平最初说过的话。确实,他这感知境的实力,在北斗院里和一个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同样是一个可以被人轻易打倒的对象。不发生状况还好,一有状况发生,他又能应付得了多少?
左思右想,牧又想到了平令他大为惶恐的那句话:如果有一方出了什么情况,至少还有一方活着。
他眼下的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但是,自己或许应该秉承着这句话去做。
咬咬牙,牧继续。
山谷中,继续响起牧的脚步以及裤脚和植草摩擦的声音,沿着山,他继续向深处走去。
他的身后,山谷的左侧,他最后一眼时平消失的位置,鲜血缓缓地渗入泥土,四下的花草,有不少都沾染到了鲜红。
平垂坐在地,头倚着身后山石,望着眼前,一个一身简装,蒙着面的家伙,低身伏在灌木之后,隐蔽着身形。
这是不想被牧发现?
平心下想着。可是牧的实力,实在不值被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一时间平有些搞不清对方的用意。了自己,却没有一击杀死自己,而后又对牧如此介意。
平听到牧高呼了两次自己的名字,他有做出回应,结果牧却好像没听见一般。平知道必然是对方做了消音一类的手脚,眼看着对方又这样埋伏了一会后,终于直起了身。回头,看了平一眼后,挥了挥手,似是撤去了他在四下做出的某种布置。
而后他蹲到了平身前,目光冰冷地注视了平几秒,一手搭上了平左腿上的伤口。
“我问,你答。”这人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