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卫景还想在求助一下,忙说,“棠儿妹妹,你脸上的伤等不得,还是先让医者给你看看吧,家里也是有好药的,届时医者说什么,我便给你寻什么来。”
甘棠现在脸上的伤痕看着有些可怖,一道划痕从嘴角连接到下颌处,虽醉儿熏儿已经拿干净帕子给她把血擦了,但她的衣领和肩膀还是残留了血迹。
要说当年甘棠被拐卖那次,她身上都没留下这么严重的伤。
甘棠不欲多留,只想回家,甘家的东西她不稀罕,也不敢稀罕,万一那个再给她来这么一下,她毁容了怎么办。
但三叔父不知这些人的弯弯道道,也焦急说,“棠儿,还是由医者看过了,三叔父在送你回家吧,这伤在脸上,若是落疤了,可如何是好?……大夫快来给我侄女看看。”
女儿家自是爱护容貌的,三叔父也是关心甘棠,所以着急了些,不等甘棠应答就招呼大夫过来给甘棠看伤。
因是女儿家,老大夫也不敢盯着甘棠看,只仔仔细细的处理着甘棠的伤口。
老大夫很有经验,也没说要什么金贵药,只要了些上好伤药就麻利给甘棠包扎。
待处理好伤口后,醉儿熏儿两人齐声问,“老大夫,您是之前我们在长寿药坊遇到的那个老大夫吗?”
长寿药坊,就是当时甘棠送吴清韵去吃堕胎药的药坊,当时给吴清韵抓药的就是这位老大夫。
闻言,老大夫苦笑,“什么药坊不药坊的,老朽如今去了别家药房当坐堂大夫了。”
醉儿熏儿惊讶,“啊?那长寿药坊不是您家的?您如何还要出来做坐堂大夫?”
老大夫苦笑更深,“这几日,有一伙人来我药坊说我儿治死了人,老朽无法,只得以药坊还命抵债了。说来,若非有那日吃药的小娘子相帮,老朽与小儿如今还在天牢里,如今……也甚好……甚好了。”
甘棠听着,心里不太好过,这老大夫一家只怕是受波及了,可他并未怨怼,仍拖着老迈身体出来赚钱养家。
“好了,回家吧。”甘棠虚捂着伤处,对自己的丫头们说。
“三叔父,棠儿不要您送了,您快些回家整理从八叔父家拿出来的聘财吧,这时便是聘财不全,想来有些人也能体谅一二的。”甘棠凉凉看着那苏州岳家夫人。
那妇人现在那还在乎聘财,若是此遭事未处理好,她丈夫死了,大儿也死了,小儿小女还未成人,无人护佑得了她,一但她被本家召回,本家一怒之下,说不得真会让她去陪自己早逝的儿子和丈夫。
她现在那叫一个悔啊,她就不应该仗着如今姻亲之家金家在朝堂上无可挡之敌,就想仗势欺人,让甘家女儿去给自己孤苦无依的儿子陪葬。
“那,那些不是聘财,全当我家给侄女的补偿,我儿是个没福气的,侄女那般好的小娘子,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她成为我家新妇,如今即无望了,就权当我这做婶娘的给侄女儿做添妆,甘三爷,那些东西莫送回来了。”
岳家夫人试图多说些好话让甘棠出口气,甚至她连对三叔父甘淳的称呼都变了,她正要和甘棠再说两句好话。
甘棠就说,“那落张文书吧,邳州岳氏的郎主怕是能做个见证人的。”甘棠将今儿来求请的人都安置好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