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声后,房间内遍是狼藉。
全是瓷器碎片,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主子您消消气!您伤还没好,可不能动气啊!”
秦景洲闭了闭眼,却难压下眼底浓浓的阴鸷。
他唇色苍白,脸颊也在这些天里迅速凹陷下去,看上去像个病弱膏肓的人。
“苏、黛!”
秦景洲一字一顿,他深吸一口气,忽然道:“你去一趟公主府,去请苏黛过来!把本皇子的情况如实告诉她——不!你就说我快死了,让她来见我最后一面!”
贴身宫婢一愣,抬头触及到秦景洲幽深的眼眸,心里一慌,连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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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景洲快死了?”
公主府内,苏黛趴在桌子前,桌上放了个精致的小鱼缸,里头只有只小孩拳头大的乌龟。
苏黛用簪子轻轻戳了戳乌龟壳,冬眠中的小乌龟自然不会给出任何回应,她头也不回,随意地问:“还剩几口气?飞星,你去趟库房,挑些礼物送去,就当是本宫的随礼。”
宫婢愕然,“什、什么礼?”
“当然是他的葬礼。”
苏黛摆摆手,示意婢女将鱼缸抱走,狐眸弯弯笑起来露出雪白贝齿,“趁他还有一口气在,还能亲眼瞧瞧这礼物合不合心意。若合心意,当作陪葬品也未尝不可。”
她音调懒懒散散,笑时比初生旭阳还要昳丽,娇艳欲滴。
可她越是这么轻飘飘,甚至堪称温柔地吐出这些话,才更能让人感觉到她是何等的喜怒无常,不近人情。
‘扑通’!
宫婢再次跪下,“殿下,求您去看看我们主子吧,二皇子他真的、真的快……”她说不出诅咒主子的话,只能不断地磕头恳求。
苏黛就看着她磕,唇角笑意缱绻温柔。
直到将地面都染红,苏黛才漫不经心抬了抬手,“起来吧,把礼物带上,随本宫去送皇弟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