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实的少年毫无章法,像只初生的蛮牛犊子,谢茹儿死死咬住唇不敢吱声,神色有些痛苦。
她眼中的嫌恶一闪即逝,咬着牙紧紧抓住身下的褥子,扭头看向窗前虚无的月光,眸子里清冷一片,哪有半分动情的影子?
她压根不喜欢孙威,他又黑又壮,木讷寡言,跟村里随处可见的庄稼汉没什么两样。
她喜欢的少年,挺拔英气,干净白皙,只可惜,他冷漠无情,拒她于千里之外,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给她。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太护食,手段也比她厉害,她斗不过。
平心而论,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弃,但听说再有一日行程就能到边关驻地了,一到地方,谢璞说不定就要着手给她安排亲事了。
哼,她一介孤女六亲无靠,他能给找个什么好亲事?不用想,无非是随便找个贩夫走卒,将她远远打发了罢了。
她自己的后半生,怎么能听凭别人摆布?
她没有时间去筹谋了,更没有底气去孤注一掷,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光转移到孙威身上,以求稳妥。
孙威已经是她如今的境遇中,唯一最好的选择了。
他和族长拜了把兄弟,如今更是入了厢军军籍,就凭他这一身蛮力,将来说不定还能捞个将军当当,到时候她何愁不能穿金戴银呼奴唤婢?
况且,他家中也简单,她也算知根知底。
母子俩一个刀子嘴豆腐心,一个憨厚老实,俱是好拿捏的主儿,等她进了门,将来大小事还是她一人说了算?
来日方长,她一定会过的好,一定会扬眉吐气,让那些曾经拉踩她和她娘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羡慕去吧!
谢茹儿闭上眼睛,咬着唇默默忍耐着男人的挞伐,紧抓着被褥的左手指甲缝里,一抹残留的绿色汁液悄然滑出,蹭在了被褥雪白的包边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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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朦胧胧,照在长着荒草的破瓦小院内。
屋内土炕上的少男少女,和衣而睡,相拥而卧。
今晚的少年,格外纯情,竟没有对少女动手动脚——主要是因为没空。
二人光打扫屋子都忙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将土炕收拾出来,又因为没有被褥,凌云璟只好大半夜的跑出去,挨家挨户的敲门,终于用些银钱换了床旧褥子。
好不容易屋子能睡人了,也快到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