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是能让那些人不得好死,给他家绣儿报了仇,他纵然是死,也心甘情愿!
这次,他只能寄希望于贪婪成性的麻老三了。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双眼熟的绣鞋在他眼前晃过。
刘艄公顿时睁开了眼。
一个衙役扛着个破草席卷刚和他擦身而过,草席卷被他扛在肩头,一截光洁的女人小腿耷拉在他后背上,光脚穿着一双绣鞋,晃晃悠悠的。
突然,其中一只绣鞋晃着晃着,突然落了下来。
刘艄公睁大眼睛,连滚带爬的过去,抖着双手捧了起来。
几十年的枕边人做的针线活儿,他怎么会认错?
这鞋子,分明是他老伴儿做给绣儿的啊!
“绣儿!绣儿!”他想爬起来追上去,却被人从后面突然踹了一脚!
“滚开,别挡道!哪来的叫花子!”
后面来的衙役一脚把他踢倒,将身上扛着的草席卷扔在车上。
“都齐了!走了!”
车轮辚辚启动,往远处赶去。
刘艄公伸着胳膊努力朝前抓,声嘶力竭的悲鸣了一声,“绣儿!”
“绣儿!”
“回来啊!”
声音越来越弱,越老越弱,最终戛然而止。
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年过半百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行人匆匆而过,连一眼都懒得看。
这个吃人的世道,死个人,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