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东在一家中俄合资企业里实习,白天上班,晚上就去桦甸街帮父母的忙,这天遇到城管扫街。
他们家摊子属于没有缴纳摊位费的那一拨,所以只得跑路,但那天人太多没跑过。
刘文东父母被当场逮住,像这种被东追西撵的小摊贩属于食物链最底端,街头地痞以及城管都能欺负的所在。
当时就有个秃瓢脑袋不爽,一拳撂倒刘母,刘父看不过眼上前理论,哪晓得被痛殴一顿不说,还要被踩脑袋。
作为儿子的刘文东当然看不过眼,抄着剃肉的小刀就上了,争执中一刀将那个秃瓢的腰子给扎了。
这一下无异于捅了马蜂窝,一家三口逃之夭夭,而刘文东当晚就逃出了喜都,一路南下先是在清河县的黑煤窑里挖煤谋生,挖了两年县政府取代了黑矿区。
没办法之下才辗转来到江中市。
这些年不论干啥都在底层混迹,有好的机会也不敢上,往往辞职闪人。
进了志远物业公司之后才算真正稳定下来,一方是黑心老板,另一方则是背负着重案的亡命人。
即使是没有任何福利待遇也肯干,有个住的地方以及能混三餐温饱就成。
他的逃难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现如今科技日新月异,去网吧上个网都要身份证刷一刷,更别谈坐火车飞机了。
可谓是寸步难行,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在哪一刻被人发现报警。
现在被张承武给看了出来,他也就认命了,一脸颓唐萧瑟。
“张总,事情就是这样的,您报官抓我吧,我认了!”刘文东凄惨无比的说道,声音都带着哭腔。
张承武却并没有招呼韩进两人报警,而是一脸认真的问:“小刘,你咋知道当年那一刀扎死了对方?事后没往家里打电话联系么?”
“呵呵,扎腰眼还有不死的么?刚逃出来那两年打过了的,俺娘说事闹大了,警察上了门,那个秃头生命垂危要缉拿俺,俺爸也因为脑溢血走了!唉...后来就不敢打了,也不知道娘咋样了,有没有口安心饭吃.....”刘文东此刻也不藏着掖着了,满口的东北腔调。
张承武没说话,韩进与武军也有些动容。
前途无限的大学高材生,就因为一个乱执法的城管,搞不好还是临时工而逃命多年。
文凭没拿到不说,老爹还被气走了,算是家破人亡的典型代表。
两人也久在社会底层晃荡,深知平头老百姓谋生难的现状,不由得同情起这个畏首畏尾的小保安来。
“自首吧,去自首,不管有事没事,总能堂堂正正做人。”武军情不自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