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诚几乎是叫出声来。
三十万人,每天十文钱,算上饭钱,相当于每天十三文钱,一个月就是……
他虽然被这个数字震得眼前发黑,但是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心算起来。
最后,李连诚手脚发抖地拿着账册,抬手指着盛从兴道:
“你们家大人是屎吗?这些人就得像苍蝇一样去他跟前转悠,一个个都不种地了?”
盛从兴赔笑道:“尚书大人说笑了,我家大人再怎么,也得是花啊,这些民工再怎么说,也是冲着户部的钱来的。”
这是说他们户部才是这坨屎了?李连诚又被气得后退两步。
光是这两年,户部就跟养儿子一样养着宋跃手里的这个工程。
吃的住的,穿的用的,从工钱,帐篷,到轰天雷的运输,石灰石和黏土的挖采运输,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他们户部来掏钱?
李连诚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盛从兴立马伸手扶着快要昏厥的李尚书,边把他往户部衙门扶去,边笑道:
“尚书大人,您也不用担心,人越多,修的就越快嘛,对吧,这次的人数是有点多,但是说不定一个月就修好了,这样算下来,其实人多人少都是一样的。”
李尚书这会儿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是吗?”
“那当然!”
盛从兴就跟服侍自己的老爹一样,将李连诚扶进公房,看着他盖了公章。
然后拿起账册,脚底抹油一样就去取钱了。
李连诚在自己的公房内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着自己的心腹怒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后这个姓盛的再来,你给我把他赶出去!”
站在门口的心腹嘴角微抽了一下,拱手应道:“是!”
这会儿,身在江北的宋跃可体会不到李连诚的心痛。
他跟荣立,还有几个下属,站在富水的码头上。
看着烟波袅袅的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