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乐团正式聘用?”小波列斯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听说过那样的职业,据说最少一周也有接近10磅的收入!
不是一月,是一周!!
而且,那是怎样高贵的工作啊那不是艺术家吗?对,那是艺术家啊!!
看着这一家的表情,就连一贯不苟言笑的哈密尔顿女士,神情也在片刻动容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近期还有很重的拜访任务。”范宁背好吉他,示意众人离开,临走时他强调道,“你想好了按照卡片要求报道就行,然后,那个折页,涉及到这一招募活动的宣传信息,除此外没有其他用处,你看完了可以转给身边的朋友们。”
分别前小波列斯大拇指和食指僵直着紧紧捏住卡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的另一家房屋,独居的年轻男性劳工裹着陈旧的毯子缩在椅子上,旁边垃圾篓里盛满着带血的废纸。
“病情进展稳定,此前估计的三年预期寿命不做下调,赔偿兑现后,按照嘱咐多补充食物营养。”哈密尔顿女士在采集完各项信息后,以冷静理性的语调向这位年轻男人着告知。
此处同样是范宁的第二次到访,这位叫林赛的劳工比自己还年长三岁,早年经营着一家手工业家具坊,拥有接近中产的收入能力,但随着大工厂的兼并竞争而破产,两个孩子夭折,妻子随即病故。
钟表厂是其上一份工作,好在其工位并非涂描操作,暴露时间也较短,其患上的血液病没有以更快的速度带走他的生命,他约可收到两百多磅的赔偿。
“咳还有一半多对么。”林赛苦笑一声,“对于我这种孑然一身的人倒挺好,原本余生可能需要劳作到头,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现在有了一小笔钱,反而有了一两年属于自己的时间。”
尽管他言语中似乎带着自嘲的洒脱,但实际上他脸色苍白无比,身体在因恐惧和寒冷而发抖。
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逐渐看着自己的身体走向死亡。
“上次提到的小号还有在吹么?”范宁问道。
“诶,儿时跟着街坊邻居的老师学的几年,还组过业余的管乐团,那时真好啊,父母和兄弟姐妹健在,虽然家境普通,但衣食不愁,还幻想过将来的爱情与艺术生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盒子被藏到床底下,一年吹响它的时候屈指可数.”
林赛将陈旧的盒子拿到桌面上打开,并找出其中置物小盒内的号油。
“试试?如果有什么记得起来的小曲的话。”对面抱吉他而坐的范宁笑着问道。
一支沉郁苍凉,带着提欧莱恩北国民族特点的咏叹调旋律被林赛吹奏而出。
范宁指尖下的六根琴弦以朴素清冷的自然小调和声进行为伴。
两分钟后音乐中断,殷红的鲜血从林赛鼻端渗出,被废纸擦拭掉后他连声说着抱歉,但眼里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