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终于停笔,笔尖敲在了纸面上,落下一个点,宛如一个句号。
晟曜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医生转头看向晟曜,幽蓝色的眼睛好像在闪烁。
他开口说道:“当然可以。”
这声音一出,其他声音都消失了。
晟曜一直无光的眼睛亮了起来,又慢慢黯淡,“现在就可以吗?”
“当然。”医生再次给了肯定的答案。
他将文件夹留在桌上,站起身,示意晟曜跟上自己。
两人出了诊室,到了对面的房间。
晟曜发现,这房门上多出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手术室”。
所谓的手术室和这诊所一样简陋,四面墙壁上都有陈旧的血迹,蓝色的医用屏风上有好几个破洞,根本遮不了东西。手术台就是个金属床,上空垂下的无影灯边缘生锈,开关打开,就照射出了晃眼的光。
哐、哐……哗啦啦……
“衣服脱掉,躺在台子上。”医生一边说着,一边从角落拖来了一张小桌。小桌上,不同型号的手术刀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晟曜犹如养殖场里待宰的猪,赤裸裸地躺在了冰冷的案台上。直照着面门的强光,让他的视野一片雪白。
他感到手臂一痛,微微转头,就看到医生从他的手臂上拔出了长长的针头。针管中已经空了,里头的药液肯定被注入了他的身体。
晟曜皱眉,“我不想要麻醉。”
医生看了过来。
晟曜以为他要说“不麻醉,你撑不下去”,没料到医生开口,说的却是“我知道了”。
不等晟曜再说什么,医生就拿起了一把手术刀,一刀切入了晟曜的脚趾。
晟曜感觉到了疼痛,疼痛只存在了瞬间,随即,他的眼前又变成了一片白。
白光中,他听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