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按照自己刚刚说的,去找中介退房。
……
黑暗的电视房内,大屏幕上投影着一个小小的躯体。
他脸色苍白,一动不动,敞开的胸膛微微起伏,贴着密密麻麻的各种贴片。他的脑袋、四肢上则插着针管,正在进行输液。
这是并不常见,却也不算罕见的重症婴儿。
哭声从画面外传来。
一双手按在了保育箱上。
断断续续的质问夹杂在哭声的间隙中:
“宝贝送过去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呜呜……他们到底、到底做了什么?那个汪洋鲜、还有康安国际……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汪洋鲜的死了,宝贝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声音响起:“宝贝一开始好转就是奇迹。之前你自己也说是奇迹了,有很多医学上讲不通的地方,只能说是他生命力顽强、求生意志强烈。现在这样……已经多器官衰竭了,估计……老方啊,你也别那么伤心了。当初刚送来的时候,不是就做好准备了吗?”
“那是刚送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活下来了……”尖锐的质问变成了低沉的呜咽。
画面外只余下了哭声。
忽的,比之前的质问更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保育箱被打开,时不时有人影挡住画面。从那些匆忙抢救的人群夹缝中,能看到逐渐变得青白的小小躯体。
小小的婴孩在最后一刻睁开了眼睛。
灰白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缓缓转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带着不甘,无力地闭上。
人群从忙碌转变为死寂。
哭声再次响了起来。
医生幽蓝色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波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倏地转头,看向了黑暗中的门。
他看了一眼门,又看了一眼被人擦拭的婴孩,再看了一眼门、看了一眼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