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再不是人,这点好歹是知道的,当下拱手回礼问候。
岐蕴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哀伤:“昨天,老观主羽化升仙了,贫道奉师命下山,便是要采买酒菜为老观主办身后事。”
这不是仙侠小说,所以,羽化升仙只是死的代名词。
岐晖今年七十四,在这个年代已经极为高寿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话不是夸张,是因为疾病、饥饿、战争,正常的人均寿命能到四五十就很难得了。
所以,勉强算得上喜丧了。
“楼观台,不,宗圣观于我柴家颇有情谊,老观主升仙,按理说应当酒水全部奉送,只是,如此会让不明真相的人嚼谷。这样罢,宗圣观购买八十斛烧刀子,柴家庄随礼二十斛以表心意。”
柴令武转了转眼珠子。
岐蕴微微诧异。
柴令武糟糕的名声、倔强的脾气,整个雍州人尽皆知,本以为买百斛酒会受点刁难,却不想竟如此好说话。
嗯,还念着旧情呢,好人呀。
照这么一算,观里还省了六十缗钱呢。
佛道两家,相对而言,道家要节俭得多,平时也少敛财,财力自然也弱了许多,能省钱当然是好事。
“无量天尊,贫道谢过庄主。”
占了便宜,礼貌地搭讪几句也是应该的。
很快,岐蕴便后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道长,你们道士可以吃肉吗?可以娶妻生子吗?”
“道长,我觉得我与宗圣观有缘,能度我出家吗?”
“道长,要不我捐一百斛烧刀子,你点化我出家吧。”
“道长,要不我在宗圣观山门外租赁一块地,替你们养大肥猪,你们度我出家?”
岐蕴表示,要是柴令武没有霍国公府二公子的身份,度化也就度化了,超度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