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调兵,如果在其他地方铁定是大事,在频频遭遇劫掠的鄯州,这不是事,皇帝来了都这么说。
但是……
“老夫告诉你,若是吐谷浑来战,老夫与你摆酒庆功;若是吐谷浑不来,冲着你胡作非为、逼本官调动兵马,便是拼是进贤冠不要,本官也要御前弹劾你!”
两种称呼,表明了李玄运复杂的心态。
兵马这东西,只要一动,那就是烧钱,人吃马嚼的,靡费大得吓人,即便鄯州是中州也负担得吃力,多亏朝廷有专项的靡费下拨,要不然,手下三个折冲府,再节制三个折冲府,就是将李玄运的兜裆布拿出去卖了也凑不够。
到李玄运这岁数了,死都不怕,就怕浑身窟窿堵不住。
柴令武冷哼一声,姿态颇狂:“准备好摆酒吧!”
李玄运忐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狂,是需要资本的。
否则,即便柴令武再是皇亲国戚,也担不起这重责。
中郎将与各折冲都尉的品秩差距不大,大家可以算平起平坐,最后只能以临战经验互相评判,决定由谁居中统筹。
细细一算,康处直虽声名不显,却是从李世民当年讨伐薛举时,便已经是帐下一员小校了,经历的战争不少,洛阳平窦建德、王世充时也曾为先锋,竟是众人中最有资历的。
此时的折冲都尉们,并没有争权夺利的念头,只想着如何狠狠教训可恶的吐谷浑人。
长年累月呆在战争区域,谁没点国仇家恨?
李玄运不惜得罪谯国公府、许国公府,不惜被朝廷降罪,也要引朝廷对吐谷浑出兵,谁敢说不是有切肤之痛呢?
所以,即便府卫有别,大家都极其配合,绝对没有谁敢在这时候拖后腿,否则,等着吃袍泽的刀子吧。
远处尘埃冲天,李玄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只要吐谷浑人真的出现,兵马的调动就合情合理了,甚至还可以往脸上贴金,说是料敌于先。
大功之下,一点小过失,行伍出身的陛下,不会太过见责的……吧?
康处直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大约十万人。不过,前头地势狭窄,一次能冲五千人便是极限了,多了反而施展不开。”
大唐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