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十次八次,能容得下你,百回千回呢?
相形之下,上官当时若是雷霆震怒,给你几拳,说不得事情就过了。
对康处直而言,世间最难的事,从来不是上阵杀敌,而是这些人情世故,一不小心就成了人情事故。
可是,摁下他们吧,又伤了左领军卫的锐气。
难!
看向程处默诚挚的目光,康处直郑重补充了一句:“活着,回来!”
苍凉的牛角号响起,这是吐谷浑全军进攻的号令。
七万多人马,如一条蜿蜒的巨蟒,向大唐的地界发动全面攻击。
不能再拖延了,如果让其他折冲府过来支援,这点人马,未必能熬到回家。
虽然明知道强攻胜算不大,但洛阳公与梁屈葱就算是输红了眼的赌徒,要一把全梭。
搏一搏,活羊变馎饦!
无数的牛车、马车拉着土石,冒着石弹前进、再前进!
连车子带土石扔进壕沟里,就算是完成了使命。
完成任务的吐谷浑军士奋力越过壕沟,靠着山壁,张弓与府兵对射。
漫天飞舞的石弹,确实夺去很多人的生命,顺带将牛马、车子砸个稀巴烂,可架不住吐谷浑的人数太多了,洛阳公与梁屈葱拼着折扣一半人马也要夺下鄯州,对于死亡,只当作数字来看。
慈不掌兵,对于他二位来说,更与“慈”无关了。
石弹再厉害,能砸死一万人不?
对于破釜沉舟的吐谷浑军来说,区区一万条性命,那不叫事!
付出几千性命的代价,壕沟终于被填平了。
上马疾驰的吐谷浑军士,迎着密集的弓箭、弩箭,纷纷坠马,存者挥舞着马刀、长矛撞上府兵的盾牌,如惊涛拍岸,盾牌后的几支长枪瞬间扎出,将人与马扎成了血葫芦。
吐血的盾牌手立刻被辅兵转移到后方,交给衙役、不良人、游侠儿,抬去转给郎中去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