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也有不少人想帮忙,年轻人一瞪眼睛:“我是谷阳侯吴谓之子吴德!哪个敢多事,一并打死!”
虽然还是有仗义出手的汉子将他们制服,贺磊却已经停止了呼吸,只留下身边浸血的蒸饼。
“然后,人犯被送万年县衙了。这不对吗?”柴令武大惑不解。
要说这世间,哪里没几个渣滓?
处置了也就完了啊。
贺守唐发出凄厉如夜枭般的笑声:“县衙判决出来,六个人、一匹马,最后判决是:我儿贺磊是被马踢死的!最后判处杀马!哈哈,我为大唐,随尉迟融将军到泾阳杀过突厥兵啊!我的儿,被生生打死,只抵得一匹马啊!”
“我们在前方为大唐流血,他们却要我们为后方的家中流泪!保家卫国,家都保不住了,卫的什么国!就是死,我也死不瞑目!”
这番话,有点大逆不道,只是巡到这片的南衙宿卫悄然转身,仿佛从来没来过。
人皆有同理之心,今日在灾难能降临到贺守唐家,安知明日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你可以夺去我们上升的路子,可以剥夺我们的财富,但不能连活命的基本保障都没有,随意被杀死!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柴令武知道,衙门的判决有时候很风骚,甚至自己也有过骚操作,可这操作……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
判决下发、杀马,已经三天了。
雍州、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都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别说贺守唐保家卫国的信念已经动摇,就连南衙宿卫里也隐隐在消极地抗拒上官的指令。
谁家没个老小?
若是连自家妻儿老小都不能讨还公道,这卫军(府兵)还当个什么劲!
柴令武知道,朝廷是在顾忌着什么。
按律严惩了吴德,又怕伤了谷阳侯吴谓等功臣之心。
不严惩吧,呵呵,军心开始在浮动。
但是呢,这帮子官僚,你让他们弹劾与自己利益攸关的事,一个个动作飞快,化身正义使者,能喷到皇帝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