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监少监阎立本,带着百工监数十名工匠候在戢武殿外头。
见到柴令武,阎立本那不苟言笑的面容上艰难地挤出一丝弧度。
“柴博士,本官也擅画。”
将作监少监是从四品下,比柴令武高得多。
而阎立本也是极骄傲的性子,能给柴令武笑脸,实在是破天荒了。
柴令武想了一下才明白,阎立本的意思是,他也如兄长阎让一般擅长画作,别用阿堵物请他,拿烧春精品就行——哪怕眼下只是个承诺。
对于阎氏来说,经历了数代的富贵,钱在他们眼里真是阿堵物,看不起,还是美酒有吸引力。
“以后会来叨扰少监的。”
柴令武轻笑。
好嘛,以后书画都不愁了。
工匠抬了一块符合尺寸的玻璃,迅速安放到早已布置好的卡槽里,封口、涂胶,动作一气呵成。
柴令武只能感叹,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李渊在殿内,看着窗户纸被明亮的玻璃替代,殿内的光线更充足一些,满是褶子的老脸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尤其是下方齐人高的位置上,磨砂就更让李渊满意了,这充分保证了阴私不被窥探。
谷忞
柳宝林牵着李元婴,微笑着看百工监安装玻璃,轻声说:“这个柴二郎,确实很有本事。但本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外孙有良心。”
李渊的笑容微微收敛。
那么多孙子、外孙,除了时节会随着耶娘过来拜一拜之外,谁比得上柴令武?
那些人过来叫迫不得已,敷衍而已。
看看柴令武,人家做事,需要别人提醒吗?
玻璃的事,李渊压根就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