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个世道,媒妁的嘴皮子都是最溜的,不管头秃不秃。
纳妾的手续从简,但六礼一应俱全,聘礼与嫁妆都不出格,任何人都挑不出错。
乐却是没有,也没有在外头张灯结彩,只有府中才看到浓浓的喜庆之色。
迎亲的传统,杀威棒打新郎、傧相,却因为柴令武的身份,自动取消了。
催妆诗,根本不需要,柴跃就把门给开了。
花轿一顶,简单朴素,但轿夫的身份有点高规格,国子监生侯德夫、司徒雷、罗忠戌、易迩阚,斜挎一根红绶带,一身翠绿喜服、头戴百灵金步摇的李不悔都差点不敢上轿了。
“请小师娘上轿!”
侯德夫凑趣道。
柴令武将李不悔抱进轿子,四个监生笑嘻嘻地抬着轿子,走了百步不到,就进入柴府大门,绕过影壁,来到正堂前落轿,柴令武背着李不悔进了正堂。
正堂上坐是柴绍,侧坐是柴哲威。
裴氏没有来,是因为身怀六甲,很多场合不适合出现了,招忌讳。
包括后世,依然有许多买卖人不乐意外面的孕妇进入自家场所。
阿融笑嘻嘻地抬着方盘,奉上一碗七成满的热茶汤给李不悔。
对于这一点,一直有个通用的说法:酒满敬人,茶满欺人。
原因当然很好懂,茶它烫啊!
李不悔接过茶碗,奉给柴绍,便告礼成,可以开席了。
唐宋时期,妾的地位很低。
或者可以说,在所有时代,妾的地位都不高。
《唐律疏议》提到“妾为贱流”、“妾通买卖”、“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所以当初柴绍才会如此歉疚。
不过,李不悔有阿翁撑腰,自非一般妾室可比。
阿翁一词,在大唐指爷爷或者丈夫的阿耶。